被口腕吸进去之后,霍译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接进入了怪物的消化腔里,里面的消化液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可是他顾不上这些,他在蠕动的消化腔里努力的爬行,他要在死之前找到初一。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睛,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初一的名字,可是声音却是那么的微弱。
他觉得喊了好久,可是没有得到初一的丝毫回应。怪物的消化腔太大了,霍译廷绝望了,他只想找到初一和初一死在一起,这么微小的愿望上天都不帮他。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觉得意识快消失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道天籁的声音传了过来,“霍译廷是你吗?”
霍译廷一下睁大眼睛,用尽全力支撑起身体,“初一,你在哪?求求你让我看到你。”
话音落下不久一个人爬了过来,看到这个人,霍译廷的眼泪登时流下来了,他的初一是那是么的狼狈,皮肤被灼烧的如此惨烈,他无比眷恋的光滑美丽的皮肤已经千疮百孔了。
姚初一艰难地爬到霍译廷的身边,环住了他的脖子,“真好,霍译廷你还活着,我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没想到我们还能死在一起。”
霍译廷却十分生气,“初一,你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这里这么危险,你就应该远远的离开,为什么还要跳下来?”
姚初一轻声说道:“霍译廷,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的话,我累的都不想活下去了,霍译廷,我发现我是那么的脆弱。”
“胡说,你明明是一个那么坚强的姑娘,当初你都能够毅然决然的离开我,为什么现在却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要再埋怨我了,霍译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着跟你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想了。”
霍译廷抱住初一,什么也不想说了,就让他和他的初一平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可是姚初一却突然挣扎地坐了起来,“可是霍译廷,我不甘心,我好气,我真的好气。”
说着姚初一从空间里拿出针影梭,向着怪物的消化腔喷射出去。
针芒草射到消化腔的肉壁上,就好像一只只的小虫子,向肉壁里钻了进去。
发射完一个针影梭后,姚初一又换了一个,不停的发射,直到把空间里所有针影梭射光了,才又躺回了霍译廷的怀里。
霍译廷温柔地看着她,“出气了?”
姚初一摇摇头,“差得远呢。霍译廷,我终于还是用到了这个武器,我过去心里很排斥它,但现在我却很感激它,若没有它,我心里这口怨气真是一点发泄不出去,我憋也能憋死。”
霍译廷笑了,“你真是个别扭又固执的姑娘,总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活的最肆意洒脱的一个人。你知道吗?初一,你心中坚守的那份信念,是最让我着迷的地方。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遇到你,如果上天垂怜,咱们还能够重生的话,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彼此,千万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有的时候我们真的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等着我们,好吗?”
“好,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会抛下所有的一切第一时间去找你,我再也不会跟你吵架,也不会跟你使性子,我会好好的珍惜的。”
“吵架、使性子都没关系,只要咱们在一起,怎么都行。”
霍译廷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眼泪从姚初一的眼睛里滚落,这是他们逃不开的宿命吗?第二世他们还是逃不开死亡的命运。
姚初一紧紧抓着霍译廷的手,捂到胸前,用那还温暖的手安抚她冰冷的心。一阵眩晕传来,姚初一失去了意识。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那怪物发疯了,剧烈的震动连消化腔内都剧烈颠簸起来。
等姚初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她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因为她储存的物品都在这里面,有她经常用到的仪器设备,还有霍译廷的书籍,当然还有一株既不生长也不枯萎的针芒草。
这里还有两个通向外界的门,都是椭圆形的,非常像她平时开启的空间门,她猜测这里应该是她的空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可是她现在顾不上分析这些,她看向躺在旁边的霍译廷,他全身赤裸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姚初一有些惊慌,她伸出手凑近霍译廷的鼻子,探一下他的鼻息,她感觉到霍译廷轻缓但却有力的呼吸,她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霍译廷身上的伤全部消失了,皮肤光滑紧致,身上的肌肉分明,浑身上下似乎充满了力量,就好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
要知道她跳下鬼哭谷看到霍译廷的时候,她痛到不能呼吸,因为那时的霍译廷简直惨不忍睹,他跟个焦炭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身上好多地方连骨头都露了出来,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的话,她几乎认不出来那是霍译廷。
她知道霍译廷活不成了,当时她万念俱灰,只想跟霍译廷一块去了算了,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
所以她被怪物吸进去之后并没有挣扎,她想这样死了也好,她所珍视的一切都离她而去,活下来只有痛苦和悔恨,以及无边无际的绝望。
在怪物的消化腔内再次看到霍译廷凄惨的模样,她的绝望变成愤怒,她好恨那些伤害她跟霍译廷的人。
他们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可是那些人却用各种手段来伤害他们,不弄死他们不肯罢休,凭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还有做人的底线跟良知,而那些人就利用他们的良知来践踏他们?
所以她把愤怒都发泄到了那头怪物身上,可是现在想来,那怪物比人可要纯良很多。
现在看着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霍译廷,她想这是不是在做梦,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说明这不是梦。
这时候她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也消失了,在怪物的消化腔中,被灼烧的痛苦现在想起来仍然让她不寒而栗。
可现在她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光滑洁白的皮肤,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她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愿去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很累,只想躺在霍译廷的身边,静静地等他醒来,把这种伤脑筋的事情交给他吧。
很快她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