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把玉带拿走了,曹操便不怀疑董承了。
等董承走后,黄鹤问:“曹老板,咱们去你丞相府喝酒去吧。”
“不。”曹操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曹操带着黄鹤去了刘准的住处。
这几日,刘准在自家后院弄了一片菜地,曹操和黄鹤来找刘准时,刘准正在菜地里劳作。
“玄德好有雅兴啊。”曹操说,“在京都龙潭虎穴之地,玄德竟能开辟出这么一块清净之地,当真万分的难得。”
“丞相取笑了。”刘准说,“我没有大志向,只想着能有一亩三分地种,平平淡淡到老便是了。痛恨当今这个世道,太过混乱了,天下之大,竟无我尺寸安身之地。”
“大丈夫都是待时而动。莫非玄德也在等待时机吗?”
“丞相说笑了。我若是大英雄,天下大英雄数不胜数了。”
“你觉得黄公子是大英雄吗?”。
刘准看着黄鹤,说:“黄公子不是大英雄。”
“哦,他不是大英雄,是什么?”
“是世外高人。”刘准说,“黄公子所作所为都超出咱们这个世道之人所能理解。我不理解的事情,不作评价。”
“黄公子,你听听。玄德对你的评价很高嘛。”
“我喜欢这个评价。”黄鹤说。
“两位来找我有何事?”刘准问。
“刚才黄公子找我饮酒。我忽然看到树上的梅子青了,就想起去年征讨张绣时,将士们皆口渴难耐。我心生一计,用手指着前方说,前方有一梅林。军士听了,口生唾沫,因而不渴了。”
“望梅止渴,当真是好计策。”黄鹤说。
“黄公子也知道?”
“略有听说。”
“今日见着梅子,不可不赏。又逢煮酒时节,故来此邀请刘使君到小亭,共饮一杯,不知刘使君可给面子?”
“丞相邀请,准荣幸之至。”
于是,刘准跟着曹操来到了小亭。
三人分宾主坐定。不多时,下人摆好了酒盅。盘子里放着青梅,樽里煮着酒。
三人对坐,开怀畅饮。
喝到一半,天空忽然变暗,接着乌云密布,暴雨要来。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了下来,像一条游龙。
曹操指着闪电问:“两位可知道龙有哪几种变化吗?”
“准见识浅薄,愿闻其详。”
“黄公子呢?”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天地之间,隐则蛰伏在波涛之内。曹老板,我说的可对?”
黄鹤看着曹操,面带微笑,一脸的轻松。曹操则一点都不轻松,他心里甚至有些惊恐,因为黄鹤说的这番话正是他心中所想,并且一字不差。
“黄公子真乃神人也。”曹操说。
“曹老板这是骂我早点死吗?”
“黄公子为何如此说?”
“人只有死了才能变成神。曹老板说我是神人,其隐含意思是要咒我早点死嘛。”
“黄公子,你一定是误解丞相的意思了。丞相怎么会咒你早死呢。”刘准举起酒杯说,“来吧,我敬两位一杯。”
三人同饮后,曹操放下酒杯。
“黄公子方才说的很精彩,但不完整。”曹操起身,走到栏杆处,看到天空中挂着的闪电说,“现在正是春天,龙正好进入了纵横四海的时节。当今世上的英雄,也可以比作这变化莫测的游龙。”
随即,曹操转身,看着刘准说:“玄德,你游历四方有一段时间了。必然见识过四方的英雄,你说说看,当今之世,谁能称之为英雄。”
刘准谦虚道:“我这肉眼哪里认识英雄啊。还是让黄公子说吧。”
“黄公子,你说说看。”曹操转向黄鹤。
“袁术屯兵淮南,兵多将广。并且又从孙策手中得到了传国玉玺,可谓是根正苗红,他可称得上英雄吗?”黄鹤问。
“袁术?哈哈……”曹操冷笑道,“袁术就像棺材里的骷髅,我早晚会扒了他的坟,扬了他的灰。”
“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下的能人异士很多。现在虎踞在冀州之地。其部将像颜良为丑都是悍将,他能称之为英雄吗?”刘准问。
曹操摇头,轻蔑的说:“袁绍表面看着很厉害,其实胆子很小。并且,袁绍有一个最大的缺点,想得多,但做得少。想做大事但怕牺牲,看到小便宜就忘记自己的使命。这样的人,我曹操看不上。”
“袁绍可是十八路诸侯盟主,你这么说他,未必太小瞧他了。”黄鹤说。
“当初,若非是他当盟主,早就攻克长安,生擒董卓了。”曹操说,“我和本初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对于他这个人,我了解的还是比较深。当初,董卓之所以能入长安,祸乱后宫,完全就是袁绍出的馊主意。黄公子难道不记得了,我当初说过,乱天下者必本初也。”
“我这里还想到一人。”刘准说,“刘景升名扬四海,威震九州。这样的人能称之为英雄吗?”
“刘表犹如绣花枕头,徒有其表,而腹中没有实用之物。这样的人不能称之为英雄。”曹操不屑地说。
“孙坚的儿子孙策,人称小霸王,血气方刚,本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能称之为英雄吗?”
“孙策和当年的项羽相比,如何?”曹操反问。
“当然比不过项羽了。”刘准说。
“项羽都不能称之为英雄。他孙策又有何本领称英雄呢。”曹操说,“孙策身边之所以有一些能人谋士,全赖他父亲的威名。过个两三年,孙坚的威名不在了。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一个个的散去。他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之为英雄呢。”
“益州的刘璋,是黄氏宗亲,守护益州多年,颇有威名,可称之为英雄?”刘准问。
“刘璋在益州多年没有出乱,全仰仗他宗亲的名声。像他这样的人,就是一条看家狗,怎么能称之为英雄呢。”
曹操越说越狂妄,刘准听着则越来越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