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知名企业家,赵夫人过去不是没有被跟踪偷拍过,那些不入流的小报记者,挖起豪门秘辛跟嗅到肉腥味的老鼠一样,虽然折腾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但也着实令人厌烦。
黎落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视,见保镖把相机递给赵夫人,她伸手想去抢:“夫人……”
赵夫人旁边的保镖一把摁住她,恶声恶气道:“老实点!”
黎落瞬间不敢动了。
赵夫人开了相机,一张张翻看里面的照片,这一看之下,她皱起眉头:“你拍我儿子干什么?”
相机里三百多张照片,有四分之三都是拍的赵佑明和她那个准儿媳,很显然,眼前这个不知道哪个野鸡报社的记者跟拍了她好几天,目的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为了拍赵佑明。
意识到这一点,赵夫人语气骤然冷厉起来:“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黎落露出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磕磕巴巴道:“夫人您饶了我吧,我只是……只是想拍些照片卖点钱。”
“这种照片能卖什么钱?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赵夫人逼问道。
黎落被她声色俱厉这么一吓,几乎快哭了:“是不是我说了,您就放我走?”
赵夫人眯起眼睛:“说清楚我就不为难你。”
黎落这才小声交代:“前段时间有人卖给我两个消息,我想着来查一下真伪……”
“什么消息?”
“那人说,夫人您其实还有另一个儿子。”
赵夫人神色一凛,倒也没太过吃惊,以前不敢让人知道傅行简的存在,是出于政策考虑,现在赵家根基已稳,这种事情爆出来也没什么。
“另一个消息呢?”
“另一个消息……夫人,我先声明一下,第二个消息我还没查明真伪,说了您别怪罪我。”
赵夫人没什么耐心:“说!”
“那人告诉我,说、说小赵先生的女朋友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您的另一个儿子……”
赵夫人一愣:“你说什么?”
黎落立刻举双手表态:“我还没查到是不是真的。”
赵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她沉默了几秒钟,把相机交给旁边的保镖。
保镖心领神会,拆了内存卡当着黎落的面掰断,又狠狠砸了相机。
黎落一急,跺脚道:“夫人,您说好不为难我的!”
赵夫人没理会她,转身就走,她旁边的保镖留了下来,目光凉飕飕地看着黎落:“这就叫为难?今天夫人很忙,放你一马,不许再跟踪偷拍,要是有下次,让我抓到,你就等着在局子里蹲上几个月吧!”
黎落被吓得浑身一悚,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不敢了,我马上走!”
说完她转身一溜烟跑了。
车开出一段距离,相里安上线了:“你这操作,我不太懂。”
“说。”
“想向赵夫人举报傅行简和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直接把证据摆到她面前?”
那个女人数次来八星巷找傅行简,巷子外面那条大马路上有监控探头,想拿到两人同框的视频轻而易举,把视频当证据摆到赵夫人面前,基本上可以给傅行简定罪。
“太直接了。”黎落说,“我们已知的条件是赵夫人疼爱大儿子,但她对这个小儿子是什么态度,我们却无从得知,如果直接把证据摆到她面前,她只是轻飘飘地斥责两句,就让这件事翻篇,那傅行简完全可以顺着监控视频查到我头上,一旦撕破脸皮,他很有可能从偷偷摸摸,变成明目张胆针对我们。”
相里安若有所思道:“也对,反正只要让赵夫人起了疑心,她自然会去查,以她的手段,想查出点什么并不是难事。”
“让她自己去查,还有另一个好处。”黎落说,“我有预感傅行简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怎么说?”
“赵佑明虽然不是什么大帅哥,但人家的家世摆在那里,嫁给他就是一只脚踏进富贵乡,赵家不出事,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知足了。”黎落说,“就算不知足,这个女人完全可以拿着赵家的钱去搞别人,而不是冒险跟小叔子在一起,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早就跟傅行简认识。”黎落说,“而且傅行简另有计划,所以这个女人才会跟他搅在一起,只要傅行简计划成功,她可以来个财色双收,既可以不用委身给赵佑明,又能继续享受赵家的财富,除了这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诱惑值得她冒这么大险。”
赵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作为豪门儿媳,出轨的事一旦败露,丢了命也不是没可能。
“有道理。”
“走,咱们先去把车还了。”
-
另一边,赵夫人回到家,越想心里越烦躁。
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公关部门注意网上舆论,一旦发现有傅行简的消息爆出,立刻着手压制删除。
虽然这件事爆出去也没什么,但她不想让大儿子平白招来非议。
至于那个小记者说的另一件事,赵夫人斟酌了许久,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叫来保镖,让人去查一下傅行简最近的行踪。
倒不是不相信准儿媳,而是不相信傅行简。
在她看来,准儿媳喻舒性子单纯,和赵佑明在一起快六年了,这六年来,两人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
喻舒出身寒门,连上大学的费用都是贷款借来的,大四时到处打工,一次偶然的机会,赵佑明对喻舒一见钟情,当时的喻舒对他没兴趣,赵佑明穷追猛打了将近一年才抱得美人归。
这两人从相识到相爱,整个过程有目共睹,做不得假。
倒是小儿子傅行简……
想起傅行简,赵夫人冷哼了一声。
知道傅行简存在的人多多少少都觉得她这个当妈的偏心,小儿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亲戚家寄住,她这个亲妈没给他换过一次尿布喂过一次奶,她缺席了他整个成长过程。
赵夫人一开始也觉得理亏,怀上他本是迫不得已,从受孕到妊娠,她整个过程都忍着强烈的恶心,对丈夫透顶的失望迁怒到小儿子身上,他出生后,她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抱走。
但孩子确确实实是她的亲骨肉,为了弥补傅行简,十七岁那年,她把傅行简接回了家。
母子俩相处了一段时间,赵夫人发现这个小儿子不仅心眼多,而且对大儿子抱着莫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