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咬着下唇,偏不如他愿。
“哭不哭!你哭不哭!!!”司徒慎之用力在她脑门上戳了两下,“快点哭!”
黎落憋着火,蓄足力气,猛地从嗓子里爆发出一声尖锐到破音的嚎叫。
对声音极其敏感的司徒慎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靠,眉头也皱了起来:“你故意的!”
黎落继续扯着嗓子嗷嗷叫。
司徒慎之:“……闭嘴!”
黎落不理会他,嚎得跟哭坟一样。
司徒慎之忍无可忍,捂住耳朵:“闭嘴!让她闭嘴!!!”
蒋叔立刻吩咐保镖:“把她带走。”
黎落被保镖一左一右架起来,“拖”回佣人房。
回到房间,黎落先给自己倒了半杯水灌下去,火辣辣的嗓子才好受了一点。
相里安上线:“你这是打算走周小楼前世走过的路,在司徒慎之面前刷存在感,让他记住你?”
黎落正要回答,张嘴那一瞬间,她想起被季青临植入窃听病毒的手机还揣在口袋里,于是闭上嘴,改成在系统内跟相里安对话:“对。”
“可是这样一来,有个弊端哎。”相里安说,“司徒慎之要是爱上你,等任务做完你走了,周小楼回来,你跟她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到时候司徒慎之对真正的周小楼水土不服怎么办?”
黎落一顿,她倒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仟仟尛哾
相里安说:“我有个建议,你不如直接跟司徒慎之坦白,合作对付季青临,只要把季青临攻略掉,怨气值清零你就可以走了,至少周小楼回来以后要不要跟司徒慎之再续前缘,那就是她的事了。”
黎落思索了一会儿,说:“想法不错,但现在不行。”
“怎么说?”
“季青临是司徒家的表亲,司徒慎之也很信任他,如果你是司徒慎之,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跟你说,一直对你很好的表哥其实包藏祸心想害死你,你是会相信陌生人,还是相信表哥?”
相里安:“……”
“先不说大部分人会选择相信表哥,就算司徒慎之对这件事抱着怀疑态度,他肯定会去求证,求证过程中要是被季青临察觉,等着我的下场就是被他报复。”黎落说,“这个办法风险太大了。”
“好吧,是我没考虑周全。”相里安说,“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继续跟司徒慎之接触?”
“嗯。”
“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你注意一下分寸。”相里安说,“最好在博取司徒慎之信任的同时,避免让他对你生出男女之间的好感。”
“好。”
一人一系统商量完毕,黎落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变成狗啃发型的自己,她火气又窜了上来。
从房间找了一把剪刀,黎落一边修头发一边低声咒骂司徒慎之:“死熊孩子……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老子整哭你!”
次日,黎落顶着几乎修成寸头的发型上班,在客厅遇到高小彤时,她惊讶地捂住嘴,低声问:“小皇帝弄的?”
黎落翻白眼:“嗯。”
“你这倒霉催的……我不是告诉过你要躲着他走吗?”
“我运气不好。”
高小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头发会长回来的,看在薪水的份上,别跟他计较。”
司徒家的房子大得离谱,忙忙碌碌做了两个小时卫生,黎落跪在楼梯上,从上往下,用抹布一级一级擦台阶。
好不容易擦到最后一级,累得腰酸背痛的她正要站起来,头顶突然“当啷”“哗啦”两声响,脏水顺着台阶倾泄而下。
黎落立刻抬头。
司徒慎之站在二楼楼道口,明明是个眼睛还缠着绷带的瞎子,站在那里低头往下望,硬生生望出几分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姿态——
这病秧子一脚踢翻脏水桶,把她刚刚才擦完的楼梯台阶给打湿弄脏了。
黎落气结,她看向站在司徒慎之旁边一脸无奈的蒋叔,同时基本能肯定前者是故意的。
在为昨天的事报复她。
虽然这间接证明她成功引起司徒慎之注意,但被人恶意针对和刁难的感觉实在憋屈。
黎落攥紧手里的抹布,有种想冲上去把抹布塞司徒慎之嘴里的冲动。
也许是察觉到她带着怒火的注视,司徒慎之示意蒋叔扶他下楼,经过黎落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眉毛轻轻一挑:“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黎落:“……”
黎落把楼梯重新擦了一遍,她刚把脏水倒进后厨下水道,蒋叔过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串葡萄,递给黎落,笑眯眯地说:“小楼,委屈你了,你的损失我会让财务折算成补贴发到你账户。”
黎落从他这个举动看出些许安抚意味,考虑到她现在不能像别的打工人那样,受了委屈就撂挑子不干,黎落索性见好就收,接过葡萄:“好。”
蒋叔顿了顿,又说:“少爷身体不好,从小家里比较惯着,有点孩子气,你别往心里去……再有这种事,你过后直接来找我报销就行了。”
“嗯?”黎落不解道,“什么?”
“司徒家不会亏待手底下的人。”蒋叔意有所指,“你所受的委屈都能折成现金,但有个前提,绝对不能还手,你是表少爷的亲戚,要是还手弄伤少爷,表少爷那边你也不好交代,你说是吧。”
蒋叔说完这番话不到两个小时,黎落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忙完分内工作,黎落和高小彤准备回佣人房休息,穿过走廊时,外面突然飞进来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扑棱着翅膀从她头顶掠过,“啪嗒”一下,精准无语地在她右边肩膀投下一泡鸟屎。
黎落:“……”
一股臭味直冲鼻子,别说黎落这个当事人,旁边的高小彤都被熏得往后退了两步。
拉完屎的鹦鹉在她脑袋上方旋转了一圈,拍着翅膀飞出去。
黎落目光紧跟着它,发现它飞出走廊,直奔外面草坪,最后落在司徒慎之身后的保镖手臂上。
那保镖接住鹦鹉,俯身对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司徒慎之低声耳语了几句,司徒慎之笑了起来。
“……”
不用说,这泡鸟屎肯定是司徒慎之授意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