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云十分无助把目光投向周勇,希望由他来跟周可欣讲那残忍的事情 。
周勇感受到李彩云眼神中的含义,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其实这件事情,李彩云跟周可欣说最为合适,她们不仅同为女性,又是母女。周勇虽然是父亲,即便是父女,有些话他作为父亲也不好跟自己女儿直白去讲。
周勇思考着这些事情,嘴角不由绷成一条直线,李彩云目光依旧在他身上。
想了又想,周勇清清嗓子,他说:“小云,我们带妞妞出去走走吧!”
李彩云瞅了一眼周勇,轻轻点点头,周可欣微微蹙眉:“爸,你跟我妈去溜达吧,我要回屋看书了……”
周勇听完自己女儿的话,他笑了笑:“学习固然重要,但你要懂得适当缓解自己学习压力,不能总是跟书打交道,而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自从读高中以后,周可欣把自己日常安排的满满当当。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十四个小时都在看书,从来不会主动去社交,她这样长久发展下去,不仅不利于她融入社会,更会缺少与朋友之间的沟通。
周可欣咬了咬唇,觉得自己父亲话说的在理,她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那好吧,我们就去溜达溜达……”
周勇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三人口说着话朝大门外而去。
大街上十分热闹,都是吃过晚饭出来乘凉的人。
小孩子你追我跑,半大孩子做着各种各样的游戏,大人们三五成群,不是聚在路口闲聊,再不就是在谁家门口唠嗑。
三口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新村楼房区。
槐西村楼房区建在老村与新村中间,一共十栋楼,每栋楼有四个单元,一梯两户的格局,房屋面积平均在一百平方。
截止到目前,楼房还没有出售,一个是楼房需要沉降的原因,在一个就房屋分配出现了问题。
十栋楼,可容纳四百八户人家,周勇在建楼之前的打算,寻思怎么都能空出来一百套房子,结果在楼房预售时,居然有八百五十户人家要购买房子。
如此一来,房屋怎么分配,就成了大队的一块心病。
因为凡是在预售期想购买房子的人,几乎都是需要分家单过的人家,一下子多出三百七十户人家,若是没有合理的安排,购买不到房屋的村民,必定会心生不满。
其实大队倒是有钱可以再建楼房,主要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建楼。
“爸,这楼房都完工了,怎么还不卖房呢?”
周勇抿嘴,语气有些沉重:“妞妞,楼房是完工了,可是现在房屋不够分配……”
原本周勇还寻思,他们家留五套房子呢,现在别说五套房子,就是一套房子都没有他家的。
周可欣微微蹙眉:“爸,咱们村啥时候多出来这么多户人家?”
李彩云笑着把话接了过去:“妞妞,不说其他人家,就说你大舅家。你小光哥结婚多少年,一直跟你大舅舅妈他们生活在一起,如今村里终于有房子了,他们两口子自然会分出来单过……”
李洪军可不是只有李光这一个儿子,就他们一家,需要购买三套楼房,甚至村里个别人家,儿子多的需要购买五六套房子。
这还是大队加盖一层平房的前提下,若不然周勇估计分家单过人就得有一千多户。
周可欣听着李彩云的话,脸上露出难心之色:“妈,要是这么说的话,房子怎么分配都不合适……”
不能按照报名顺序购房,因为村民要是知道按照这个要求购房,指定会在预售期间提前就蹲守在大队。
抓阄的办法也行不通,甚至周勇都想到了摇号,可是因为一些客观因素,都无法实现合理化分配房屋。
周勇眯了眯眼睛,他岔开了话题:“不说房屋分配的事情了,我们聊点其他话题……”
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必要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入到生活当中。
周可欣展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人心,迫使周勇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在嘴边萦绕了一圈后,终究还是默默地咽了回去。
李彩云拉住了周可欣的手,她张了张嘴,脸上笑容都凝固住了。
周勇一看,心中不由叹口气,他把话接了过来。
随着周勇的话,周可欣脸色逐渐变了。
不等周勇把话说完,周可欣愣怔的喃喃自语:“意思我没有生育能力对吗?”
她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女孩,虽然周勇话说的比较含蓄,可她阅读了很多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自然懂什么是受孕率仅有百分之二十的意思。
周勇张了张嘴,李彩云拉住周可欣的手拍了拍:“妞妞,医生没说你没有生育能力,只是受孕率低而已……”
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受孕率吗?
这在李彩云看来,还是有怀孕希望的。
周可欣愣怔听完李彩云的话,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周勇目光落在一旁绿植上,内心早已心如刀绞。
李彩云轻轻抱住周可欣,语气哽噎着开口:“妞妞,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让你出生就自带体寒之症……”
周可欣红了眼眶,她才十九岁,人生可以说刚刚开始,这让她怎么面对接下的生活?
“妈,你跟我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吧?”
她仅仅说了这两句话,却让周勇泪目,更让李彩云哭了起来。
父母反应告诉了周可欣,这一切都不是玩笑,一瞬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勇仰首凝望那深邃的夜空,试图在无尽的星辰中寻找一丝慰藉,以抚平内心的痛楚。
周可欣就那样傻愣愣被李彩云抱着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有了一丝反应。
李彩云胡乱擦擦眼泪:“妞妞,妈知道这辈子对不起你,但你千万别怨恨你姥爷,当年你姥爷也是无心之举……”
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的事儿。
周可欣泪目,但她懂事的使劲点点头,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
李彩云不住给自己女儿擦拭着眼泪,内心充满了愧疚与不安。
周勇抬起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窝,他说:“妞妞,爸爸相信你能面对这件事情,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陷入焦虑与恐慌之中。
再者,你的志向就是救死扶伤,完全通过医学手段治愈自己的病……”
唯有给予周可欣希望,方能让她免受意志消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