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他的亲信们,连廊上随时都有官员经过,倪酥觉得屈辱极了,像个娼妓一般,唯一的价值便是任这恶蟒随时随地逞欲的工具。
“薛无兆会处理好的。”
他将女郎微微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温热薄唇便贴了上去,一路辗转反侧,流连往返,最终重重落在那柔软丰润的两片唇瓣之上,轻点海棠,将她那些扫兴的话全然吞咽下肚。
轻薄的春衫在男人带着剥茧的粗糙大掌下微微粘黏,如海棠花瓣被片片剥落,逶迤落地,那其中包裹着的,雪白的柔嫩与半边山峦起伏交织的艳媚线条。
柔柔春光泄入,打在盈盈欲坠的晶莹之上,玉碗盛着满满的冰雪,渐渐被滚烫融化,被卷入口舌之中,鲜甜可口。
倪酥羞的面颊绯红厉害,十颗玉趾抑制不住的蜷缩,白玉似的脚面,连带着葱管样的小腿绷得笔直。
嗓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回去吧,别在这里这样对我……”
裴郁凤眸中是难得的温柔缱绻,微微侧身伸长紧绷的铁臂,放下窗户上悬挂起的竹帘,室内骤然暗了下来。
他滚烫的指尖在女郎滑腻似酥的蝴蝶骨轻轻描绘形状,嗓音暗哑又温柔:“别怕,今日不让酥酥疼。”
……
云消雨散,那写着春季大典人员清点的小册子,上头的墨色已经被晕染开,褶褶皱皱,又湿又粘,自然是不能用了。
倪酥浑身酸软,无力的瘫在男人怀中,发髻松垮摇摇欲坠,乌发早已湿透,呼兰不稳的轻喘,仍旧颤声提醒他:“春祭大典,我、我也要去……”
裴郁命人传了水,抱着怀中虚弱的人儿欲去净所洗浴:“春祭大典?微臣原本就定了这一日的行程,去大慈恩寺为北伐死去的将士们祈福,酥酥若想为亡父祈福,自然可以与我一同前往。”
一同前往?
这个骗子!
薛管事明明就说,他那日要出长安,处理咸西的暴乱事宜,怎么就也要去大慈恩寺了!
倪酥恨然咬着唇瓣,只觉得自己这半日简直是白受罪!
可转念一想,九皇子上台大祭授天命,事关重大,量这恶蟒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边,毕竟有他忙得了,至少他答应了,自己便不用发愁如何去大慈恩寺了,介时见机行事,回旋余地还是很大的。
思及此她闭上眼,任由他折腾去了,温暖的水浸上雪脯,她懒散的靠在桶沿,一副全身心放松享受的模样。裴郁鞠上水来替她清洗时,就见女郎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春祭大典如期而至。
因是新皇登基前最为重要的流程,整个大明宫严阵以待,宫人内侍们皆是行色匆匆。长安城倒是又恢复了以往的繁荣。
浩浩汤汤的皇家卫队,从朱雀长街行过,万人空巷。华丽繁饰的紫盖宝车,人门朝里头遥遥一瞥,里头是即将新上任的帝后。
倪酥同裴郁同乘一驾宝车,整个人像个鹌鹑似的,缩在里头,生怕被人发现。
外头,黑压压一片人头,百姓们撒花烧香,迎接盛大的祭祀大典,纷繁如落雨的红芍药花瓣,落在宝车盖上,金碧荧煌,浩瀚盛大。
首辅将近郊的重兵通通调来,严防死守,所幸大典并未出意外,顺利进行。
大慈恩寺的祈福大会是在第二日,倪酥便被安排在寺中的厢房。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她从窗口处望过去,是薛管事和好几个小兵,驮着醉醺醺的裴郁朝着她的厢房而来。
倪酥瞥见那烂醉如泥的高大身躯,黛眉微皱。大魏王朝有个习俗,就是春祭大典当晚,要以酒祭祀先烈,众将更会在晚会上畅饮。
正想着,薛管事已经敲门,不等她说话,将人架到榻下躺着了,抱歉着道:“娘娘,不好意思,大人喝醉了,劳您照看照看。”
倪酥惊得不轻,这恶蟒喝醉了关她什么事?怎么就堂而皇之的抬到她房间来了?她下意识望了眼窗外,瞳仁微动,双手紧紧攥住了帕子。
今夜,她原本约好同谢延见面的,可……裴郁突然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还有心绪。
这该如何是好呢?
内侍几人手忙脚乱的替裴郁除靴更衣,又打来清水,替人擦洗,可倪酥自始至终都是满面愁容的瞧着,无动于衷。
待内侍都退下去,薛管事也将煮好的醒酒汤递给倪酥后,悄悄退了出去。
倪酥瞧着手中的汤,叹了口气,微微侧身给籽月使了个眼色,籽月立刻会意,快步出屋替她望风。
这才缓步来到榻前。
榻上,裴郁已经熟睡,眉眼紧闭,带走了他经年萦绕的狠戾之气,像头沉睡的恶蟒,掩盖住了尖利的爪牙,无端染上一丝天真的纯情。
他的外衣已经被更换过了,腰间所系也尽数解下,褪去的衣袍就搭在不远处玫瑰木架子上。
厢房内皆是浓烈的酒气,与四周礼佛的陈设格格不入,这浓烈的酒气,熏得倪酥一颗心慌乱的跳动,连带着双颊也透出绯红,无独有偶,其实是因为紧张。
到底是头一回做贼,女郎心口似被人大力捶打的鼓面,“砰砰砰”跳个不停,靠近裴郁褪下的衣袍,指尖颤抖着解开,寻得一方小巧的册子。
是针对春祭大典的大慈恩寺排兵图,她轻轻揭开,飞速将全部内容默记于心,索性只是最常见的,并不难以理解。为着稳妥,她又若无其事将册子放回原处。
“酥酥,你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倪酥强压着七上八下的心口,强装镇定的回头,他醒了,凤眸前还萦绕着一层青烟似的雾气,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看样子,该是才醒的?
“我替大人整理衣物。”
女郎瞧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藏在袖笼里的指节却是微微发抖,不得已攥得紧紧的。
唯恐这恶蟒会起疑心,她只得拿其他的话头岔开话题:“大人今日怎么饮这么些酒?醉的都不成样子了。”
他鲜少饮酒,今日这般醉态,她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