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其实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绫人和柱间的对话，暂时插不上话的他轻低垂着眼眸愣神，视线无意间落在绫人纤细的手指上。
这里这么暗，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斑微微眯起眼睛，勾住绫人的手指，指腹轻轻揉捏、把玩他的指尖。
绫人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柱间全心全意的幻想着他的木叶，自然是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但是扉间注意到了。
“宇智波斑，你在做什么？”
斑的眼睛转向扉间，凌厉的目光一扫而过，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憎恶。
对这个伤到泉奈和绫人的千手扉间，他能做到无视对方已经是极限了，没想这人还敢主动挑事。
斑松开绫人的手，居高临下的俯视扉间：“我做什么要向你说明？”
他倒不是怕了千手扉间，只是想到早上那个羽衣加志进来营帐后，绫人的反应很大，想来是不喜欢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
绫人不喜欢的事，宇智波斑从来不做。
扉间抬头和斑对视，声音微沉：“只要别把主意打到绫人身上，我也懒得知道你们宇智波要做什么。”
果然，千手一族除了柱间，一个比一个烦。
斑盯着扉间看了几秒，嗤笑一声：“你跟绫人什么关系？管这么宽？”
斑抛出的问题给了扉间一个暴击。
他身体一僵，半天说不出话来。
“斑，扉间打伤泉奈实属无奈之举。”气氛尴尬的柱间都看出来不对了，他打着哈哈说道：“毕竟之前我们三族立场不同，如果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冲我来，绝不还手！”
斑冷哼一声，对状况外的柱间感到无语。
绫人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扉间，自从接受斑的感情之后，很多事情之前看的不太全面，现在突然清晰起来。
只是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扉间，你不是吧？
绫人看着消沉的扉间，突然大声说道：“别把气氛搞得这僵嘛，跟你们说个开心的事。”
柱间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开心的事？”
斑和扉间也诧异不已，所有的目光在这一刻都靠拢在他身上。
绫人看向斑，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握紧他的手：“我们在一起了。”
“什、什么意思？”
柱间双眼瞪的像铜铃，紧紧的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他觉得日语从没像现在这样烫嘴过。
“就像这样。”
绫人转身，本想亲一下斑，却发现这人比他高太多了，恼怒之下，只好拽着他的衣领，硬生生让大脑已经宕机的斑弯下了腰。
斑只觉得嘴唇上被温热的气息覆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绫人清冷的嗓音：“如你们所见，我和斑就像这样，在一起了。”
“可、可是...”
柱间刚才一瞬不瞬地盯着绫人，全程看完了两人亲在一起的过程，艰难的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不都是男的吗...”
这一幕对他来说实在太炸裂了。
他的大脑到现在都还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如果他的父亲千手佛间知道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一定会先杀了那个男人，再把他囚禁起来直到他认错为止。
斑胸腔里的心脏如雷鸣般跳动，他反手将绫人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十指相扣：“谁规定只能喜欢异性？”
“这...”柱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第一时间想找弟弟帮自己论证观点：“扉间你...”
柱间的声音渐渐变小，因为他发现扉间双眼失神的盯着绫人：“...你怎么了？”
“...我没事。”
柱间的话让扉间回过神，神色黯淡的就像暮色中的湖面，一片静止而沉重。
难怪宇智波斑毛手毛脚的绫人也不在意，难怪绫人看向宇智波斑的眼神这么温柔。
不同忍族也能在一起吗？
他们就不怕个人感情影响到忍族的利益吗？
扉间往日睿智的眼里如今满是迷茫。
那颗曾经坚定无比的心，此刻沦为了一片飘荡的孤舟，在海洋中迷失了方向。
相较于宇智波斑，他跟绫人的相遇更早。
如果他心里没有这么多顾虑...
如果他没有把千手一族看的太重...
如果他再主动一点...
是不是现在站在绫人身边的，会是他？
“绫人，能不能放开我。”柱间神情严肃，语声音低沉：“扉间好像情况不对。”
“他没事的，只是暂时钻牛角尖罢了。”
绫人低头斜睨着扉间，和扉间黯淡的眼神打了个照面，意有所指地说道：“相信扉间很快就能调整好的，对吧？”
这句话有点无情，以致于扉间脸都白了几分。
但没办法，他不想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里浪费太多时间，既然选择了斑，其他人的小心思还是早点斩断比较好。
虽然这不是他的错，但斑误会了怎么办？
“没错，我很快就会调整好了，大哥。”
扉间无力地垂下头，躲避绫人的视线，声音清澈却带着悲伤和苦涩。
他跟绫人应该真的挺合得来的。
尤其是这不给敌人留一点机会的做派。
只是，敌人...
他是谁的敌人？
扉间心中的苦涩感蔓延至眼底，凝固成无法掩盖的哀伤。
真羡慕你啊，该死的宇智波斑。
柱间沉默的望着扉间，视线在他们几人中转了一圈，笑着说道：“没事就好。”
空气静止了片刻。
斑看了扉间一眼，再次伸手勾起绫人的手指把玩，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聊了吗？”
绫人抬起眼：“要问的事情早就问过了。”
“那现在？”
绫人顿了顿，说道：“我想去看看泉奈。”
“走吧。”
“好。”
地牢里再次剩下柱间和扉间两兄弟，柱间小心翼翼地说道：“扉间，绫人他是男人...”
“我知道。”
扉间颓然的靠在墙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换个人喜欢吧。”柱间咬了咬牙，认真的说道：“不管是谁，大哥一定支持你。”
“......”扉间眼皮一颤，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笨笨的大哥这时候感觉能这么敏锐。
或许是柱间眼中的期盼太过明显，扉间低下脑袋躲避他的视线，声音低不可闻：“对不起。”
柱间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时，脸上又浮现起爽朗的笑容：“没关系，大哥依然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