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确地说,是又卡住了。嗯,就是卡住了,像信号不好……不不,不是不好,而是突然没有信号的那种卡顿,因为有好几只老鼠都完全腾空了,这不符合物理学常识……”
还物理学常识,你知道什么是常识吗?
我看着墨小水认真思索认真解释的小模样,心里却恨的直磨牙,因为我觉得她对我,都没有对老鼠的尊重。
那种浮于表面的漫不经心和不当回事,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况且墨小水根本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就是要让我知道,她没有认真对待我的意思,要是我认真,就真的输了。
事实上我已经输了,因为是我主动来救她的,结果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连一句礼貌的话都没有。
还说什么后半生就靠我了,这就是靠我的态度吗?把我像炸药包一样高高举起?把我往死里整?
“哎,小星星,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是又晕过去了吧?”
墨小水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就上下晃我,接着又左右晃,直接把我当成了没有生命的玩具。
这又是不尊重我的一个明证,我顿时尖叫起来,“墨小水,你要是想我死,就一直这么举着我。但凡你有点良心,就把我放下来止血!止血!”
“呃……哦,是是,是我不对了,没有注意你受伤……”
墨小水没有计较我直呼其名,而是迅速把我放下来,又轻轻的按在地上,脸上有点讪讪的,“别怪罪啊,是我没留神,不过我这儿还有创可贴,应该能消一下炎……”
我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感觉脑子要漏了似的,愈发悲愤交加了,“墨小水,这是创可贴的问题吗?这是你的态度问题!你根本就没有拿我当做一个正常人,还口口声声……哎,怎么了这是?它们怎么都定住了?”
我总算发现鼠潮大军的异常,它们钉子一样扎在原地,焦躁不安的呲牙咧嘴,通红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些邪魔鬼祟也是看似悠悠荡荡,却并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意思,就连传染病一样的负面情绪,也水波不兴一片死寂,把远处的天空渲染成灰败的颜色。
这就有意思了,还不同于一开始的那种蠢蠢欲动,反而有一种高清相片的质感……呃,我好像记得,之前有过一个老照片的比喻,不过具体的情景却记不起来,反正很妖异又很高等,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呵呵!”墨小水对着我亲切的笑,“你才发现啊小星星,刚才我就说过了,它们没有信号,卡顿了。”
卡顿是什么鬼?卡住了吗?我愣了一下,“要是它们不围攻,咱们是不是可以借此溜掉?”
墨小水却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汗湿的小脸蛋泛着可爱的粉色,“你还真是想的美……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小星星,我的意思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它们是灵智不高,但是背后控制它们的,却个个是老油子,不是咱们能对抗的。我觉得你还是先包扎一下吧,又开始淌血了。”
她笑容可掬的掏出一个创可贴,刚要递给我,又缩了回去,“别别,还是我给你弄吧,你又够不着。”
我一看那个创可贴,小小巧巧,还是粉红色的,粉色少女心啊。
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创可贴,能包住我后脑的巨大伤口吗?开玩笑,恐怕连聊胜于无也做不到!
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墨小水的好心关怀,一边感受着她凉凉的灵活手指,一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粉气息,不知怎么乱糟糟的心情就宁定了下来。
甚至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巨大阴影也微微松动了一下,觉得她并不是莫可名状的怪物,尽管折腾的我要死要活,我也恨的要死要活,但是恨过之后骂过之后,却并没有多少抵触心理。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能让我稍微放松放松,还是那种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松快,都让我大逆不道的触碰到了幸福的边缘。
这搁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更是从来没有从父母身上感受过的,都让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舒服“呼噜”声,身上的伤痛更是涓滴无存。
“喂,小星星,你哼哼什么哼哼,你是小猪佩奇吗?”
我正在自我感动呢,墨小水突然冒出来的话让我一下破功,美好的心情荡然无存,宛若从天堂猛然跌进地狱的黑梦里,都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你你……墨小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了吗?”
墨小水不干了,“喂,墨小水是你叫的吗?刚才我没跟你计较,还没完了你,信不信我能再甩你一次!”
我一下子悲从心来,猛地人立起来,“好啊,你甩,你不甩你是那个,最好能把我一下弄死,省得这样不死不活的活受罪!”
“……”
墨小水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呆在当场,小脸蛋都垮下来,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
我还不解恨,又大声哼哼了两下,“我就哼哼了,你能怎么着?我就是猪狗不如了,你能怎么着?”
墨小水愣愣的瞅着我,突然哆嗦了一下,“好嘛,小孩子似的,还挺有脾气。我这不是想着缓解一下气氛放松一下心情嘛,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咱们总得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来应对吧。你倒好,还敢冲我发火,我害过你吗?这几天我殚精竭虑的,处处为你着想,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吗?”
墨小水越说越委屈,眯眯眼都起了水雾。
我却更来劲了,好像这也是一种放松,“为我着想?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就是一个垃圾工,你们这么费尽心力的算计我干什么?又是里世界又是表面世界,以为这样就能带给你们天大的好处吗?还不是被人随手一块小石头给堵回来了!”
墨小水的脾气也上来了,“不是,小星星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是为我自己吗?要是为我自己的话,我早就可以走了,还回来找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