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你?多心了,只是一点幻觉而已,不值当我大张旗鼓的嘲讽你,毕竟你的鼻子和我的鼻子,不是一个品种,这可不是我吹,而是事实如此!”
梅星也觉得可能是幻觉,就不再多想,因为在这种压抑黑暗的环境中,出现一点幻觉或者错觉很正常。
尤其那股香味又是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继续往前走,下面将会进入彻底的黑暗,大家小心了!在此之前我会把黑蛛的丝丝牵系在你们每一个人身上,希望大家不要抗拒,我的目的是把我们连成一个整体,好安全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没有害你们的意思。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见识过黑暗,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彻底的黑暗。”
老乌龟的话远远的传过来。
狗狼立刻回应,“诸位,你们最好相信老乌龟的话,三十年前他曾经是一线天最好的领路者,非常了解这条路,尤其是接下来的彻底黑暗状态。”
都是黑暗,怎么还有彻底的黑暗呢?甚至狗狼也这么说,有那么严重吗?
梅星刚这样想,就感觉自己的腰微微一痒,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挠一下,结果在下一瞬,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不只感觉不到身体的刺痒,与小暗花和狗狼的联系也瞬间断掉,就连一直以来对黑暗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了。
好像一下子沉入粘稠淤泥——不,不是淤泥,而是处身孤寂宇宙的那种黑沉环境,无光无暗无声无息,彻底隔绝掉了与外界的联系。
甚至可以说,也许根本就没有外界,更没有淤泥和宇宙,什么也没有,就连黑暗和空虚也没有,所以才什么也感应不到。
这也让梅星明白,原来这才是彻底黑暗的状态,什么也没有,不能视不能动,宛若被埋葬一般,更像死掉一般……
不对!
梅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不能动,那么他们怎么从这所谓的一线天出去呢?
可惜梅星连问出这个疑惑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连他的思想,也在他想的刹那,彻底凝滞住了,变得像顽石一样坚硬。
这时候不用说运转一下了,恐怕单个脑细胞拿出来都能砸死一个人。
好嘛,不能动,不能思,连肌肉也彻底僵住,失去了活力,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只是梅星没想到,自己最后是这种倒霉的死法,在彻底并绝对成立的黑暗中慢慢窒息而亡。
是的,彻底,并且绝对成立!
而这个,就是梅星脑袋里最后一个想法了。
因为下一瞬他就被定住了,这可比定身咒厉害了好几千倍,是真正意义上的定。
可惜梅星已经彻底僵住,想不到定身咒的烂梗了。
“哒,哒哒!”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节奏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仔细听又好像没有任何节奏。眼前所见还是黑暗,可是又朦朦胧胧的,似乎能看得见一些东西。
比如就有一头老乌龟,四肢着地,像老牛一样扯着缰绳奋力前行,他的肌肉高高鼓起,脑袋几乎要钻进地里。
好嘛,梅星总算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老东西老乌龟了,原来说的是他的职业。
这就有意思了,怪不得是曾经最好的领路者,合着就是这么领路的,还真是什么环境催生什么人才啊!
而随着老乌龟的努力,平衡一点点的被打破,氤氲而起的光明则一丝丝的绽放,还没有战胜黑暗,但已经让黑暗变得不再彻底,有了松动退缩的迹象。
也是在这个瞬间,梅星忽然又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感觉到身体各个部分的机能正在逐步恢复的那种状态。
先是视觉,接着是嗅觉和听觉。
而五感之后,就是更深层次的意识,宛若历经了黑甜一梦一般,一点点的从纯粹而彻底的黑暗中苏醒过来。
下一刻,与小暗花和狗狼的连接顺利建立,梅星又感受到了狗狼的暗中戒备和小暗花的跃跃欲试。
“哎呀呀,不赖嘛,咱们的小梅星醒来的够早的呀!嗯,有进步,至少让我心中那点微缈的希望,又增长了那么一丝丝!”
狗狼的戒备一下子松弛下来,又露出招牌似的奸滑微笑,用贱兮兮的声音迎接梅星。
梅星白了它一眼,没有搭理它,而是在想象中碰了碰低垂着脑袋的小暗花,“喂,在想什么呢?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小暗花扬起脑袋,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沉思表情——呃,不对,不应该是年龄,而是幼稚的长相。
要是论年龄的话,她和狗狼都有几百年了,做他的祖宗都嫌老呢!
又过了一会儿,小暗花才开口,“我在想,香味不对,甚至很不对头,因为出现的太恰到好处了,也太理所当然了。”
梅星登时高兴起来,“哈,小暗花你也闻到香味了?我早就说过的,有香味有香味,偏偏老狗信任自己的鼻子不信任我,现在你也这么说,我看它还能怎么来狡辩!”
“哼哼,小梅星你不用这么幸灾乐祸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有也是没有,因为这是为你们好,你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狗狼气哼哼怼梅星,梅星早已经习惯了与它的斗嘴日常,所以根本不生气,反而更乐呵了,“老狗啊老狗,大话谁不会说啊。关键现在是二比一,肯定我俩说了算的。所以我说有味就是有味,说你不行就是不行,你没本事、更没资格反对。哼哼,你就说气人不气人吧?”
狗狼顿时气结,“你你…你还二比一?我就根本没有拿你当人看,就是一个凑合着能用的身体而已,别自我感觉良好,处于主导地位的还是我这头异兽。当然当然,还有灵体中的翘楚小暗花。至于你,就多余有你!”
梅星顿时斗志昂扬,“多余的吗?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我是多余的,那么你这个依附于我的存在,就不是多余的吗?多余和多余,究竟谁才是真正多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