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第十天开始,搜救出的人数开始明显下降。
此时搜救进度已接近唐徕渠城市段的下游,按照计划,再有三天就能完成唐徕渠沿岸所有小区的搜救。
虽然暖泉七队发现自行培训新人更有效率,没有再派新人参与搜救行动,总体人数上比高峰期时少,但留下的这些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以分组不仅没减少,甚至为加快速度,还多分出3个组让陈雯馨和另外两位队员带队,但每天救出的幸存者却不足百人。
几人分析认为,现在活着的幸存者都是物资储备最丰富也最幸运的那批人,但他们的食物和水也消耗殆尽,已经真正的弹尽粮绝。这些人现在要么出去和丧尸拼杀,要么在家硬熬,已经开始出现大量死亡。
果然,送物资的人反馈,近两天,自行逃出城市的幸存者明显增多,有些幸存者沿着唐徕渠岸逃亡,能直接走到登岸点,看到救灾帐篷还以为是ZF安排的安置点,这些人都直接被暖泉七队招纳了。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加快搜救速度,甚至开始重新进入单元楼逐户搜救,有些幸存者是被队员们背下楼的,幸亏暖泉七队为了得到更多人口,并没有停止物资供应,才保证了这些幸存者能活着出城。
搜救行动第十四天的下午,林一飞召集大家集合,并要求每队至少带5名战斗人员。
见到林一飞时,他困兽一般双眼通红、坐立不安,他的几个队员噤若寒蝉的坐在沙发上。临时休息的这间屋子满地的烟头,烟雾缭绕。张晓草只能打开窗户,用室外的腐臭味冲淡屋子里巨大的烟味。
人员就位后,林一飞坐到了沙发上,安排他的队员出去安顿其他人,招呼队长们都坐下,然后介绍:
“赵建彬,男性,41岁,曾因抢劫伤人被劳教10年,灾变后第三天,他发现了击杀丧尸的办法,然后通过阳台窗户杀入了其他人家,搜集到了生存物资,利用这些物资,他纠集了所在单元的20多人形成了一个小团队。
他们先是以集中供应为借口强行收缴其他幸存者的物资,又用物资逼迫幸存者们杀丧尸占领地盘,对于拒不听命者,要么杀人立威,要么绑架他们的家人作为要挟,他们直接、间接造成幸存者死亡人数超过100人。
现在他们的核心人员大概20人,被他们绑架控制的老人和孩子20余人,被胁迫控制为他们战斗和工作的幸存者接近100人。
召集大家来,就是要打掉这股势力,救幸存者出城。”
张晓草:“消息来源?”
“我们到这里时发现,小区内的丧尸都被杀完了,本以为是幸存者干的,但搜查了四栋单元楼,却没有发现一名幸存者,我觉得有问题,就安排人埋伏在几个交通节点,结果抓捕到一个六人小队,情报时拷问出来的。”林一飞答道。
“消息可靠吗?那六个人被你抓到多久了?我们是不是已经暴露了?”高天问。
“六人被指派去清理一家烟酒店,其中两个女人的孩子在他们手上,她们被胁迫去引开丧尸。我表明了警察身份后,那两个女人讲了他们的遭遇,请求我救她们的孩子,拷问过另外四人后,基本可以确定消息属实。
他们的物资收集小队经常行动失败甚至直接消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暴露我们。”
林一飞停了下,又道,“我先提醒大家,这次搜救任务要杀的不是丧尸,而是人,如果接受不了可以退出,但一旦决定参与行动,就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
“必须要杀人吗?”一位队长问道。
林一飞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两个消息,一个是赵建彬在十天前就得到了从唐徕渠逃出城的建议,而且他已经准备了几艘橡皮艇,但为了奴役这些人,享受这种对别人绝对控制的快感,他却封锁了消息,不仅自己不肯离开,也不准其他人走,第二个消息是,他绑架那些孩子,不光是为了胁迫家属,还是为了肉食储备和投名状。”
张晓草脸色一下就白了,陈雯馨不明白,问道,“什么叫肉食储备和投名状?”
“四脚羊听说过吗?人吃人听说过吗?历史上的大灾荒中有过,”李奚说。
见陈雯鑫还是一脸疑惑,林一飞进一步解释道,“家属如果战死,被绑架者会被派去引尸或者直接抛弃,但被绑架的孩子会一直养着。为了捆绑核心成员,他们还学着立投名状,曾分食了一个8岁的孩子。”
陈雯馨的脸色也一下子白了起来,李奚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七人意见统一,这样的一群人确实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对方住地在哪里?现在什么状况?”高天问。
“为了方便管理控制,他们占据了隔壁小区中间位置的一栋单元楼,核心人员、人质集中住在其中一个单元的1-4楼,物资存放在5-6楼,旁边几个单元住着其他幸存者。”
“武力情况?”张晓草问。
“赵建彬本人平时好勇斗狠,经常和人斗殴打架,那些核心成员灾变前都是普通人,有几个年轻人身体好些,但都没有与人打斗的经验,但是他们潜入过临街的派出所,靠幸存者死伤硬是把派出所搜集一空,不仅不缺管制刀具,还拿到了两把枪。”林一飞说。
“有枪?确定只有两把?”张晓草问,“那知道赵建彬具体的住处吗?”
“被我们抓住的四个男人也不是核心成员,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他们只看到同时出现过两把手枪,不排除有更多的可能性,赵建彬比较狡猾,1-3层共6家,每天住在哪里是随机的。
但十几天来的无政府状态,附近又没见过其他幸存者团队,这让他有些膨胀,警惕性并不高,本来安排的站岗、查岗现在都形同虚设。”林一飞说,“现在我们需要制定抵近潜入的行动计划,对方至少有两把手枪,而我们几乎没有远程火力,不能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