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天幕之事后,他已在不断反省自己少年时的所做所为,特别是在认定天幕之上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明白李莲花便是另一种选择下十年后的自己后,更是用心感受这不曾经历的一切。
李莲花对李相夷的评价已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自己所做的一切,而今看来,自己一时兴起的玩笑,却也有着如此严重的后果,自己少年时确实自大荒唐,下次见到展云飞,可要好好改过才是。
大熙帝则是看着李相夷轻笑,这两日相见过后,他对李相夷倒是十分欣赏,少年英雄身手高强,见识不凡,昨夜与他聊天,听他讲一些江湖之事,让他对江湖,对四顾门有了不一定的看法。至于他这少年意气,有些促狭的性子,在他眼中倒不值一提,人嘛,总是有些缺点的,李相夷也不是完人嘛。
天空之中传来声音,众人安静下来向上望去。
【天亮之时,李莲花不知何时以手支头睡了过去,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血,快来人啊,救命啊。”
李莲花急忙跑出房门,见众人都向出事处赶去,方多病也跑过来说是新郎出事了。
两人到来之时,屋内众人已到齐,何晓凤坐在一旁,何晓慧正安抚着她。
方多病急忙问出了什么事,展云飞向床上一指,只见到床边好大一摊血迹。
离儿道:“少爷,吓死人了,昨夜新郞出事了,尸体也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一张人皮了。”
何晓凤也急道:“小宝,你们不是刑探吗,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替我那枉死的夫君讨回公道。”
两人来到床边,见到新郞的礼服上,有一块血淋淋的画着奇怪图案的人皮。
李莲花好奇,他们凭什么以一块人皮便认为是新郞出了事呢?
何晓凤答道:“此前魏郞受了伤,他上药时我瞥见过,他的背上就刺了这一副刺青图案。可怜我魏郎新婚之夜,竟然尸骨全无,只剩下这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何晓慧也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新郎又不是水做的,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呢。”
方多病检查了一下道:“这被褥和衣服都是完好的,没有腐蚀的痕迹,这不像是化尸水啊!”
李莲花则是询问何晓凤,“何姑娘,你可记得昨夜发生过的事情。”
何晓凤回忆,昨夜拜完堂后,他们便回到了院中,见天色还早,就一起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直到月上枝头二人才回了房。
喝了合卺酒后,何晓凤就觉得有些困了,新郎扶她上床休息,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多病觉得奇怪,怎地喝了合卺酒就困了,定还有其它可疑的地方。
何晓凤这才记起,在她昏睡前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新郎对他说“遗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新郎喜欢诗,更不知诗是何意。
诗句、人皮,且人皮上的图案也不像是寻常的刺青,这新郎有些古怪啊。
方多病看到倒下的铜镜及碎掉的碗,判断这是打斗的痕迹,昨晚应该有人闯入了新房,却未伤何晓凤分毫。
展云飞表示,这天机山庄内,并无其它人遇害或受袭,这就说明凶手是冲着新郎来的了。
是凶手杀完人后,把尸体带走了吗?
展云飞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他整晚坐在对面屋顶,看着山庄内的一切,能肯定新郎新娘回房后并无其它人进入新房内。
李莲花分析道:“凶手不可能从正面进出,这窗户后面的峭壁没有入口,天机堂的机关向来非常地有名,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机关和密道。”
何晓凤表示,这小楼就是很平常的地方,其他什么都没有。
方多病也提出疑问,凶手杀了新郎若是为了这块人皮,那他为何把人皮留下而不是带走呢?
方尚书提议让众人去休息,把这里留给方多病和李莲花破案。
方多病问李莲花在想些什么,李莲花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既然整晚都没有人出去,那么凶手和尸体或许根本就没有离开。”
两人在屋内翻找起来,李莲花见屋中仍在燃烧的巨大红烛,问离儿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离儿答道:“这些都是二堂主特意吩咐的,二堂主凡事都喜华贵,她喜欢热热闹闹的,也希望新房里三天三夜都燃亮烛光。所以特意定制了这些硕大的红烛,柜子里还有呢。”
离儿打开了柜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成亲不过一夜,那么多红烛怎么可能就都烧完了呢?
展云飞从外面进来,拿着个花瓶,说里面有东西,两人把东西倒出来一看,却是红玉碎片。方多病道:“我娘前几年,得到几块上好的红玉原石,后做成床,冬暖夏凉,甚是好用。”
李莲花看了展云飞一眼,提示道:“红玉床!”
展云飞反应过来立即跑到床边,掀开被褥用手一摸,果然,红玉床中间已不是红玉,而是蜡烛。
方多病推测,“柜子里的红烛消失,这烛台上的红烛又长短不一,看来有人凿碎了床,再把屋内的红烛融了,覆盖在上面了。”
李莲花道:“凿掉的红玉碎片大概都被分散在屋子的各个小角落里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尸体就藏在红玉床底下。”方多病盯着床道。】
至此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皇宫中,大熙帝突然对众人道:“仙子的天幕,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案子,大家这样看也没意思,不如猜一猜案件凶手,便当个乐子吧。”
众人只得说好,大熙帝的目光望向了杨昀春,杨昀春忙上前一步道:“下官便抛砖引玉了。目前来看,这玉床中藏着一个人,或是说是一具尸体,是否为新郎尚未可知,但这屋内没有什么可藏人之处,尸体找到了,凶手应已离开,因此要破此案,最关键的是确解凶手是如何离开的。”
大熙帝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