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张一凡睁开了双眼。看着周围环境,一时间有些茫然。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之上。缠满绷带的全身外罩着一件通体纯白,镶嵌着金色锁边的祭祀长袍。起身下床,张一凡穿上了早已在床边放好的草鞋,推开房门。
一脚踏出,映入张一凡眼帘的是一处西式的庭院。这是个方形的庭院,四周由一间间客房组成,他住的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中央一座喷泉伫立在满地的花草之中。阳光洒下,晶莹的泉水泛起阵阵圣洁的金色。客房前的长廊由一根根罗马柱支起,一两个穿着白色祭祀长袍的僧侣从房中走出,由对面拱形大门走向其他院落。
见张一凡出来,一名僧侣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您好,大祭司正在教堂等您,如果您身体无恙,请随我而来。”
跟随眼前的僧侣,张一凡又穿过了几道类似的庭院,最终来到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台阶之下。转身望去同样的台阶绵延而下,没入了迷雾之中。跟随僧侣拾级而上,张一凡发现,在走过一段台阶后,两侧就会出现一个平台。时不时有僧侣或者骑士从拱形大门中进出。这后面应该都是类似刚才庭院的区域。
随着台阶向上走去。两侧的景色也开始发生了变化,雕塑与花坛开始增多。台阶的颜色也由原来的青石板色变成了纯白色。张一凡猜测这应该是快要到目的地了。当他两侧出现了巨大的天使雕像之时,张一凡终于依稀的可以看到,正上方教堂的尖顶了。只是与印象中教堂顶部会设立十字架不同。这个教堂的顶部出现的是一面纯金色的盾牌。就在张一凡回想记忆中是否有类似建筑的时候,教堂的全貌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座通体由白色与金色组成的巴洛特风格教堂,巨大而又极尽奢华。仅入口就是一个十米多高的拱形门洞,门框由白色玉石组成,每寸区域都被雕刻占据,金箔镶嵌其间,描述着一个个天堂中的故事。
教堂门前,一个身穿金色祭祀服装。脸部掩盖在巨大兜帽之下的女人伫立在那里。女人虽然身高已过两米,但身材比例完美,让人不会感觉到突兀,反而在四周氛围的衬托下,显得伟岸与神圣。见到张一凡的到来,女人开口说道:“张一凡,你还没有资格进入教堂,就由我在这里为你解惑吧。”
听闻,引领张一凡而来的僧侣,朝着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下了台阶。来到女人面前,张一凡刚想问出心中的疑惑。就被对方打断,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请您不要着急,先听我说。”
说罢她对着张一凡轻轻抬起右手,一道金光没入他的眉心说道:“你转头看下。”
张一凡转过头颅,只见眼前原来迷雾重重的台阶逐渐变的清晰。他发现自己这正在一座山巅之上。极目望去,仿佛穿越一般,张一凡看到了许多不曾看过的场景。有的区域战火横飞,有的区域安静祥和;有的区域山峰林立,有的区域一片汪洋;有的区域一群人在跪拜帝王,有的区域则看到空中各种飞车驰骋。就在他感觉无比新奇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看到了吧,这所有的世界,包括你生活的世界都在主宰的掌握之中。而你身上的手链,就是主宰的信物之一,现在主宰希望你能交出手链,而作为福报,你可以生活在这主宰的领域,获得冕下的赐福。亦或者,你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区域,主宰也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说完这些,祭司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张一凡。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复。而此时张一凡的脑中浮现出之前昏迷时的预言画面,只要根据对方的要求交出了手链,并且被主宰赐福后,他就可以留在神殿成为了一名厉害的祭司。
良久之后,张一凡看向眼前的女人冷静说道:“如果我说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段来对付我。以你们一直的表现,我知道暂时你们是不会伤害我性命的,那么希望你们可以更有诚意一点。不要在用欺骗的手段让我交出手链了行吗?”
听到张一凡的话语,女祭司明显的一愣,随即释然道:“那么您希望我们怎样?”
“首先,你们先撤去障眼法。然后真诚的回答我的问题,咱们再谈其他。”占据了主动的张一凡说道。
“好吧。”随着女人的话语,周围的一切渐渐变的虚幻起来,两人出现在了一个纯白的空间之内。女人背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白色雕塑。雕塑是一个全身披挂铠甲,背着巨大盾牌,双手拄着巨剑的骑士形象。雕塑前有一个圆形祭坛,中间燃烧着熊熊的红色火焰。
张一凡的视线从祭坛看向了四周,发现没有任何门窗,自己正身处在一片仿佛独立的空间之中。场景变换完毕,女祭司开口:“在你提出问题之前,能否为我解惑你是如何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的吗?”
张一凡收回视线,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当然愿意告诉你,也以此来表达我的诚意。首先,如果你对我的过往有所了解,应该知道在无常城时,我是经历过一次幻象的,所以对此类场景有所警觉。而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脑洞比较大也比较多,所以在产生怀疑之时,在脑海中假设了许多场景。最终根据后续发生的事情逐一筛检,才发现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现在我应该还在还阳的通道之中,你们是为了避免我回到人间,才在这里单独设置了这片幻象空间的吧。”
见女祭司点了点头,张一凡继续说道:“而且,我离开这片幻象空间的方法,应该就是死亡或者被你们送出去,对吧?至于我如何知道这些的,完全来自于你们制造的幻象中有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我进入幻象后所经历的一切人物都是全新的,没有一点是在我曾经的记忆中出现过的。我想你们也发现了这点,但无法改变,因为毕竟这条还阳的通道是被其他势力所支配的,你们在这里可以使用的能力是有限的。”
说着张一凡紧紧的盯着对方,发现女祭司默认了他的猜想后继续说道:“起初,我是相信自己已经还阳了的,直到我租房时遇到那对夫妇。见到他们时,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仿佛有什么记忆被唤醒了,越是思考,越是想不起来。可能你们一直不知道我想要还阳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见到父母,让他们不要再为我担心。虽然你们刻意的隐藏了我的这段记忆,但在那对夫妻邀请我吃饭时,看到他们对孩子充满思念的神情,被你们隐藏起来的记忆就彻底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