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印堂开阔,眉眼清明,容貌并不艳丽,从里到外给人一种越看越好看的美,云卓曾跟师父学过相面之术,总感觉这张脸和灵魂不太匹配。
云卓未多想,只以为自己学艺不精。
茶寮的小二正在倒茶,无意间抬头见掀开幂篱的李月凝便呆住,任由茶水溢出顺着桌面流到地上,茶寮掌柜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小二点头哈腰的道歉,掌柜走后,小二摸摸有些疼的后脑勺,嘴里嘟囔:这也不能怪我啊,实在是那位贵女长的太好看。
李月凝小声道谢后接过谢拾递过来的筷子,一是谢他细心,知道她守孝期茹素,二是谢他一路周全照顾。
谢拾这人不笑的时候眼尾上挑像在笑,有些气势和威压,等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是勾人摄魄的美,李月凝离的近,受到视觉冲击最明显。
离得近李月凝发现谢拾的眼珠黑中带着蓝,这是遗传,父母一方肯定有蓝色眼珠,据她记忆谢家没有这样的人,那只能是谢拾生母带的。
大晋人黑发黑眼珠,只有楼兰国有蓝眼人,李月凝理解为什么谢拾不受宠的原因,不仅是庶子更是有外邦血统。
吃过饭李月凝一行接着赶路,天黑前找到客栈住宿否则就要宿在野外。
小穗儿和云卓并排坐在车辕上,她不敢进马车了,里面太舒服容易困觉,她不想给娘子留下坏印象,不然有了新的小丫鬟,娘子就不用她了。
“小穗儿娘子你坐稳了。”云卓不放心的叮嘱道。
小穗儿腼腆一笑,点点头,抓住旁边的把手。
马车厢里没外人李月凝干脆进了空间,之前收的东西整齐摆放在一处,李月凝站在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坐在桌前翻看,晦涩难懂的文字,认识加理解,使她看的很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月凝翻书的手渐渐快了起来。
空间外一行人快马加鞭,马蹄溅起的尘土在官道上纷扬又落下归于平静,紧赶慢赶在天黑下来时看到客栈的灯火,马车停在客栈前,小二指挥着青衣等人把马赶到马棚。
谢拾敲了敲马车的门板,轻声道:“李娘子,我们到客栈了。”
片刻小穗儿扶着戴着幂篱的李月凝出来,古代的晚上是真的黑,客栈门口的灯笼照不见地面,谢拾握着拳伸出胳膊让李月凝扶。
“有劳谢郎君。”李月凝有些疲累,声音软绵绵,下午一直在空间看书忘了时辰,等出来天都要黑了,脑袋胀的难受。
谢拾以为她是马车坐久了疲累,带着李月凝边往客栈走边安慰,“娘子第一次出远门不习惯吧,待会儿用了晚膳早些休憩。”
其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说的,马车他已经尽量弄的舒适了。
李月凝小声应和。
“郎君,客栈没有上房了,只有一间大通房,您看如何安排?”绯衣跑到谢拾身边小声道。
谢拾闻言一愣,这么不凑巧?
“跟掌柜商量换两间上房或者单间也行。”
“青衣在问了,小的看见这客栈住了很多江湖人,怕是掌柜不想出头。”
谢拾蹙眉,上一次路过这里清冷的很,这才多久一房难求?
李月凝听到他们在说房间的事情,她想说她可以睡马车,又怕有些突兀,便没有出声。
进到院子,就听到大堂的喧闹推杯换盏,划拳吹牛,偶尔还有打骂声。
四人一进门,屋内静了片刻又恢复喧闹,云卓在角落向他们招手。
谢拾引着李月凝过去,就听云卓不好意思道:“没想到这家客栈生意这么好,今晚我们怕要宿在野外了。”
他历练在外经常露宿野外,不似谢拾看起来就养尊处优,可眼下只有大通房,总不好让李娘子跟他们挤通铺吧。
“我们对此地不熟,贸然宿在野地很危险,云兄,你点菜了吗?先吃饱再想其他办法。”
“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你们可有忌口?”
谢拾看向李月凝,后者摇头。
见都没有忌口,谢拾回眸看向云卓问:“云兄,此地聚集这么多江湖人,你可知江湖可是发生了大事?”
“未曾听闻,不过刚路过那一桌隐约听见是要去南山,三年一比的华山论剑还未到期,云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盛事吸引这么多江湖人。”
顿了顿,云卓微微倾身小声道:“我还看见听风小筑和藏剑山庄的人了。”
谢拾虽然没有混迹江湖却听过江湖百晓生排名的第八名听风小筑余挽挽和第六名藏剑山庄卫武臣。
连两个江湖地位不低的门派都吸引来了,事不小。
他们势弱不易掺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谢拾压低声音,“事不明,我们还是避一避为好,二位以为如何?”
封乾没意见,不争斗不伤亡,不然他也不能见死不救,伤药可是很珍贵的。
云卓也不是好战之辈,当即也同意。
几人商量好吃完饭就在客栈外的空地将就一晚,却听到一道大嗓门,“哟,这不是云雾山云卓少侠云兄吗?”
几人循声望去,一个腰佩长剑,头束玉冠的年轻胖郎君,身后跟着5.6个束身统一服饰的人,以年轻胖郎君为首。
“原来是宇文兄,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云卓站起身,想引着他们到一边去。
宇文阚却径直走到云卓的位置坐下,一双眼紧紧盯着谢拾,话却对着云卓说,“云兄许久不见,不引荐一下你的……朋友。”
云卓叹气,这宇文家的郎君真是被惯坏了,如此没有礼教。
“我并不想认识你。”谢拾早就被宇文阚肆意的目光看的烦躁,闻言似笑非笑道。
宇文阚身后一人立马拔出长剑指着谢拾,“你这人好不识趣,我家郎君想结识你是你的荣幸,乖乖报上名来。”
“宇文少侠!”云卓也冷下语气,宇文兄也不喊了。
“你瞎了么?我是要认识人家你拿剑指着人家干什么?滚出去。”
那执剑的人讪讪收回手,脸色微白的退到后面。
宇文阚朝谢拾不好意思的笑道:“家奴不懂礼数,还望郎君见谅。”
不等谢拾回应,宇文阚大手一挥,“刚在楼上看你们来的晚,想来还没有拿到满意的房间,在下愿意腾出三间上房供郎君使用,当作赔礼。”
“郎君意下如何?”
谢拾转动茶杯的手一顿,还有这等好事,他看向云卓,似在问:这人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