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满意的感觉体内蓬勃的力量,才跳进新凝出的溪水中清洗自己。
在空间的床榻睡了一觉又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蔬菜已经不知道败了几茬,李月凝依然没有管它。
倒是之前一直没有收获的红绿色根茎植物长大了,枝干成褐色,枝桠上一个个褐色朵状外壳包裹着白色绒朵,讨喜的很。
李月凝走近摸摸白色的绒朵,触感柔软温暖,捏到硬的东西,她摘下一朵放在手心小心剥开,褐色的果实生机饱满。
“这是……棉花?”
李月凝前世看到过棉花做成的干花,和其他品种的花一起做成标本收藏,也就这些东西证明地球曾经有过美丽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棉花的种子会和蔬菜种子掺在一起,总之是惊喜,有了这个冬天不用再层层叠叠穿很多了。
大晋没有棉花,习武之人有内力基本不需要御寒,普通百姓常用动物皮毛,或把芦花,木棉絮缝制在衣服里,御寒效果聊胜于无。
大户人家及皇家冬天有狐裘还有上好的银丝炭,走哪都冻不着,只可怜了普通老百姓,这也是大晋人口一直停滞不前的原因之一。
每年冬日都是老人小孩妇人的劫难,碰上冬日生产的妇人,生产后幼儿和产妇除了营养要跟上,其次还有保暖御寒。
冬日出生的幼儿存活率只有3成,许多产妇也落下病根儿很难再有孕,如此循环也致使人口基数越来越低。
李月凝看着手里的种子,老百姓别说不认识,就算长出苗也会当成野草早早拔掉了。
这可是好东西,李月凝找了个做针线的笸箩把一个个棉花球小心的摘下来。
5棵苗长成了5棵棉花树,结的棉花球一个笸箩都没装下,跑了几趟,李月凝看着一床的棉花球能想到等冬天她就能拥有全大晋唯一一条棉花被。
李月凝在空间里忙活着,空间外谢府书房。
谢林听完心腹的回话,一直沉默不语,谢安气的一捶桌子,“真是欺人太甚,爹,我早就说了他们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闭嘴。”谢林头疼的看着这个儿子,一把年纪了还毛毛躁躁,碰到点事情就沉不住气。
谢林阻止儿子的胡言乱语朝心腹道:“这件事我知晓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等心腹走后,谢林开始教训谢安,“说话都不过过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为父教?”
谢安耷拉着脑袋,不服气的嘟囔,“我又没说错。”
“不管事实如何,但是这话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以后湛哥儿是要走科举的,若是这些话传到那边的耳里,你想过后果吗?”
谢安抿嘴,挣扎了一番还是说道:“爹,你说余成说的事万一成真,我们该怎么办?”
余成就是谢林的心腹。
谢林端起茶碗撇了撇浮沫,送到嘴边,茶已经凉透,他还是忍着抿了一口,满嘴的苦涩蔓延至心里。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谢林摆手,“让我想想。”
谢安不忍,爹已经年纪大了,弟弟又懵懂,这个家只能靠他,“爹,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了。”
谢林掀起眼皮,不耐烦的瞥一眼。
谢安咽了咽口水,“我就是想问,太爷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主家也没有我们需要侍奉的长辈,干嘛还要贴补银子给他们?
与其说是贴补不如说上供来的贴切,爹,吃苦的是我们,为什么享受的却是他们?儿子不懂。”
谢林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谢安见状,“爹,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儿子告退。”
谢安以为谢林是有什么苦衷,见父亲烦恼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谢安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就听谢林苍老的声音道:“主家毕竟是官身,士农工商,世人大多不喜商人的身份又爱商人的钱财,他们自己拉不下身份来,这也是我们夹缝中求得的生存之道。
所谓朝廷有人好办事,这些年虽然是我们在四处奔走,可也是借了主家的名头行了不少方便。
不然你以为就凭你爹我这张老脸有几个人会给面子。
再者湛哥儿,杭哥儿,逸哥儿都是读书人,将来少不得要托主家帮忙,提前打点总好过临时抱佛脚。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若他们兄弟三个有一人受到举荐中了举,那可是改换门庭的大事。”
谢安回身,“是儿子愚钝。”只关注到主家的人贪得无厌。
随即谢林担忧道,“这些年我还能撑着,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看着唯一还能商量事的儿子,心里戚戚然,“可就没人护着你们了。”
谢安忙跪下,惶恐道:“爹,你可不能有事啊,儿子……儿子……”
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他心知自己能力有限,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自己做主还要请教老爹。
谢林叹气,现在不论主家如何做决定他都要撑住,“安儿,我想让湛哥儿娶了凝姐儿,你怎么想?”
毕竟谢安是谢湛的亲爹,还是问问他的意见。
谢安自是不愿的,“爹,你不是说让李家侄女自己选吗?”
“几个孙儿里只有湛儿配的上凝姐儿,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谢安腹诽:到底谁才是你的孙儿?心偏的没边了。
“爹,儿子觉着,要不问问两个孩子的意见,万一……有人不愿意岂不是成了怨偶?”
谢林气的一拍桌子,“是你不愿意还是你媳妇不愿意?”
谢安:都不同意呀爹。
嘴上却道:“万一湛哥儿以后中了举没有个能帮衬的岳家岂不要走很多弯路?再万一湛哥儿被哪个公主郡主给看上,强逼着休妻另娶,这受苦的不还是李家侄女嘛。”
谢林抓起茶盏朝谢安砸过去,怒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脑子里只想着靠裙带关系,没出息,若连妻儿都护不住枉为人,滚出去。”
谢安稳稳接住茶盏,熟练的轻放在地上,“爹,这上好的青瓷茶盏没几套了,悠着点儿,挺贵的。”
“滚。”
谢安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演练过百余遍不止,无他,唯手熟尔。
等人走后,谢林才吐出口浊气靠在椅子里闭眼沉思。
谢安有句话没说错,若谢湛真被邺城当官的人家相中,会不会真休了凝姐儿?
谢林还真不敢赌,只因这个他最优秀的孙子他自己都不了解。
谢拾回屋后,拿出带了一路的红泥茶具,握着杯子端详,仔细看他眼神早就不在茶杯上不知想到什么眸子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