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兄脸色一变,手上的哭丧棒朝谢拾一指,大声厉喝,“你是何人?”
没人研究过尸屠门过往,他们从背尸体,到如今门内不少人开始利用尸体的阴气修炼功法,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
如今被这黄口小儿一语点破,师兄眼神阴鸷,再也不似先前憨厚老实教导师弟的师兄,而像一具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凶尸,隐隐露出了獠牙和爪子。
谢拾挥了挥宽大的袖摆,露出缠在腰间的懒回,“在下刚入江湖,还未取名号,在下姓谢,恰好是这金陵人士,只是不知阁下听了在下的话,为何如此生气呀?”
那师兄的眼神瞬间被懒回吸引,暗道好兵器,有此等兵器的人家定然不俗,只是这金陵城可没有在江湖排得上名号,姓谢的人家。
师兄眼神由阴鸷转为贪婪,看向谢拾,“如此上好的兵器,你用实在糟蹋,不如送给我。
你也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如今江湖风云正起的七杀堂,我可以引荐你去,如何?”
谢拾表现出震惊的样子道:“七杀堂啊,听起来好威风啊,不知是干什么的?”
师兄: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这点儿见识都没有。
“把兵器拿过来,我告诉你。”师兄诱哄道。
师弟一脸着急,“这位小兄弟,天色不早了,我们便不留你了,请便。”
逐客的话已经说出口,但见谢拾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只听谢拾问:“我还好奇那个武林盟主的事情,请这位兄台接着聊一聊啊。”
师兄见谢拾不识抬举,嘴角抖动,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那就让我来讨教你的高招吧。”
哭丧棒在空中旋转朝谢拾面门而去,谢拾运气轻功一个腾挪躲过,手中懒回从腰间扯下,在空中响起一道破空之声,而后鞭尖儿啪的打在地上,溅起一地飞灰。
师兄弟看见更觉惊艳,这是一件绝世神兵。
若能到他手里,能得到多少人的羡慕啊,师兄接过旋转回来的哭丧棒,内力凝聚,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身上散开,哭丧棒一指谢拾,“既然不识相,那就等你成为我的贡品再来拿这件兵器也不迟。”
师弟见状,“师兄,他就是个过路的,何必赶尽杀绝。”师兄周身都是阴气,他不敢靠近,只觉这个少年有些可惜了。
“知道惜丰山之战没你了吧师弟?该仁慈的时候你选择杀伐,该杀伐的时候你又妇人之仁,烂泥糊不上墙,哼。”说完朝谢拾冲过去。
短短几息,谢拾与师兄过了不下20招,好在这院子大,两人的兵器又不似刀剑声响,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围观。
师兄见谢拾是块难啃的骨头,眼见他周身阴气溃散,忙朝一旁的师弟道:“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师弟叹一口气,同样是哭丧棒迎上去,三人缠斗在一起,谢拾见两人合攻,不疾不徐的将内力转化成灵力,空气里的水雾瞬间被他吸收,凝聚在手心朝两人甩去。
师兄和师弟以为是暗器,各自退开才发现掉在地上的是正常水滴,师兄只觉被耍了,很是恼恨,“今日我定要把你的脑袋摘下来。”
谢拾觉得这水攻太过绵柔,力道不够。
就在师兄的哭丧棒甩过来时,谢拾没有选择用懒回去接,而是左手凝聚水滴直至成冰,用内力掷出去,冰箭与哭丧棒相撞,冰碎,哭丧棒被打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小子,你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夫?”看来这小子是块肥羊,手里真家伙不少啊。
谢拾正在感悟刚刚那一手化水为冰,并没有搭理那师兄。
师兄暗中与师弟交换一个眼神,二人配合一个佯装进攻,另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传讯竹筒。
谢拾余光一直注意着,看到这儿就知道俩人要找帮手,哪能如他们的愿,一个水球直接打落了传讯筒,里面的烟花呲呲冒了几个火星灭了。
“师兄,我们撤吧?”
师兄觉得有些丢脸,但是这小子也的确难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他将今日见闻宣扬出去,就是这小子的死期。
见他们要走,谢拾几步拦在师兄弟前面,“我想知道的还没问清楚,你们就要走,嗯?”
识时务者为俊杰。
师兄道:“行行行,你问吧,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
谢拾找了位置坐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心道:还是窄袖更为便捷啊。
师兄不耐道:“你倒是问啊。”
“败兵何以言勇?”谢拾抬眸,眸底幽深如寒潭。
师兄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一步,他真是瞎了狗眼。
竟然说这少年文弱,说他是匹狼也不为过,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眼神,师兄觉得此刻在这少年人眼里他就是蝼蚁。
“不知道两位听没听说南山古墓的事?”
师兄和师弟对视一眼,不等他们说话。
谢拾轻扣着懒回,一下又一下,“可不兴说谎,我会看出来,且你们若说的不一致,那后说的那个人可就不好说了......”
另一只手化出冰锥射向一旁的桌腿,木桌顿时四散开来。
师兄和师弟又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听过。”
师兄瞪一眼师弟,“你得骨气呢?”
师弟也瞪一眼师兄,“若不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连累我,何至于此啊。”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谢拾轻声打断,“你们说武林盟主鹿飞鹏死了,那盟主令现在在谁手里?”
“紫杀。”
“紫杀。”
两人又一起出口,对视一眼,哼一声转过脸。
谢拾问师兄,“这个紫杀,就是你口里七杀堂的那个无名小卒?”
“对。”
“既然他籍籍无名,为什么你们都甘愿臣服于他?”
“并非臣服。”
“哦,那是为何?”
“七杀堂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手里掌管着许多门派的命脉,若不服从,不日就会成是第二个惜丰山,
所以在紫杀拿到盟主令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就只能听他的了,不然,追杀令直至天涯海角。”
“这和你说的籍籍无名可相差甚远啊?”谢拾一副你可别骗我的表情。
师兄叹口气,“其实我也觉得此次事件蹊跷,要知道从前七杀堂在江湖百晓生排行榜连名都没上过,
突然出了个紫杀,血洗惜丰山一战成名,崛起的速度未免太过,我猜测他身后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