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儿深吸口气,“但愿吧。”
小香倒了杯茶放进叶眉儿手里,“娘子,您别忧心了,不管如何,您都是叶家子嗣,大郎君不会害您的。”
叶眉儿还想说什么,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叶眉儿示意小香开门,自己理了理妆容,端坐在主座等着来人,大家闺秀气质尽显,仪态端方。
这一天里几家欢喜几家愁,终于喧嚣的金陵城慢慢归于夜晚的宁静。
晨起谢府便炸开了锅,搅的早膳都没能顺利进行,老爷子着人吩咐在各自院子里解决,这可合了李月凝的意,她懒得动。
李月凝眯着眼,打着呵欠朝一身干练的谢拾道:“要不我再睡个回笼觉?”
谢拾看李月凝实在困的厉害,拉着她坐在床边,解下下她的发钗,“你睡吧,晚些时候我再叫你,我先去主院瞧瞧。”
李月凝点头踢掉鞋子就往被子里扎,闭眼嘟囔道:“去吧,去吧.....”
也不知怎的,李月凝这初次来潮,极多还困乏,不知其他娘子家是否也是如此?
谢拾看她气色依旧不好,有些担忧,替她摆好鞋子出了屋子,门口小穗儿探头探脑,谢拾掩上房门朝她道:“让夫人睡会儿,你守着。”
“是,郎君。”小穗儿规矩站好,眼睛睁的大大的。
谢拾去到主院,还没靠近便听到冯氏的咆哮,“贱婢,是你勾引郎君的?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说着就要冲谢安身后的女子而去,那女子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紧贴在谢安身后,扯着他的袖子,颤声叫了一声郎君。
谢安此时只穿着中衣,在满院丫鬟婆子的注视下,脸早就黑的能滴下墨汁,身后紧贴着温热触感的颤抖,激起他强烈的男子气概,在冯氏手将近时,一个用力掀开,“妒妇。”
冯氏踉跄两步朝后倒去,被奶娘和丫鬟扶住。
谢安一惊想上前,袖子却被扯住,一顿,又恢复成冷漠。
冯氏站稳看向谢安的眼神不敢置信,颤抖着手指着他身后,“你要为了这个贱婢同我生分?
谢安,你还有没有心?
我都给你生了湛哥儿这么优秀的儿子,你竟还不知足,这些个贱婢到底哪里比我好?”
冯氏此刻满脸泪痕,上了年纪的脸脂粉厚重,被眼泪一打,留下一道道沟壑,配着她此时狰狞的表情,让没吃早膳的谢安都没了食欲。
谢安大声道:“冯纤柔,你闹够了没有?
这些年我都依你没有再添房,你还想怎样?”
冯氏哭声一顿,冯纤柔,这名字多久没有人叫了,曾经小意温柔的呼唤纤柔,如今连名带姓出口却是责备。
“谢安呐谢安,你不就是看她长的像你的明月奴,这才生了心思嘛,哈哈哈,
你不知道吧,你的明月奴啊,从始至终心里都没你,
你以为那小贱种是你的?
可笑,太可笑了。”
果然夫妻是知道怎么朝对方捅刀子的。
听到这话的谢安气的胸前一鼓一鼓的,他看着癫狂的冯氏失望道:“都多少年了,你还揪着不放,后院的人也依你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如今就这一个可人儿,你都容不下?”
“若是别人我还能通融,但是她.....”冯氏指着那女子一字一顿道:“不...可...以。”
谢安一把揪着身后的女子到他怀里,“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今日抬春花做姨娘。”
说完揽着人重新回了屋,砰的关上门。
冯氏气的闭了闭眼,眼神怨毒的盯着房门,仿佛要把它烧个窟窿,再把里面的狗男女烧成灰烬。
“夫人,我们回去吧。”
冯氏低头,地上噼里啪啦湿了一片,她嘴里喃喃:“明月奴,鸾娘,我终究输给你了啊。”
谢拾躲在院子一角看完整个过程,嘴角轻勾,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虽然已经证实他不是谢家的孩子,可从冯氏和谢安嘴里听到真相,小时候的种种也找到原因了,谢拾心里释然了,这样日后他也知道该如何对谢家众人了。
边往谢林的院子走,谢拾一边想:
难道谢安对母亲真的有情?
才在母亲过世后一直收藏着她戴着的簪子?
可又为什么在他成年还给他呢?
若说是移情,貌似说不通。
“三郎君。”余成在院门口碰到谢拾,打了声招呼。
谢拾回神,“啊,余叔啊,事情办的如何了?”
余成点头,“正要和老爷子汇报呢。郎君一起听听。”
“好啊。”
二人进了院子,谢方正在汇报府里的事情,见谢拾进来,脸色有一瞬不自然,继续道:“差不多就这些了,刚好三郎君在,您不妨问问他。”
谢拾挑眉,“哦?问我什么?”
谢方看看老爷子,见他点头,谢方道:“咳咳,主院发生的事想必三郎君已有耳闻吧。”
谢拾哦一声,“是爹要抬姨娘的事吗?
好事啊,说不定不久府里就有好消息了呢,
要说我们大房子嗣还是凋零了些,您说是吧,爷爷?”
这话出口余成低头憋笑,
谢方一时被噎住,
谢林看了他一眼,这个孙子惯会装糊涂,索性道:“听说她是老大媳妇给你留的?”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谢拾这回是真震惊了,
恍然,“要是月凝嫁给我之前的事,我那时不在家,定然是不知情的。
若是月凝嫁给我之后,这不妥吧,我与月凝新婚燕尔,亲密的日子还未过够,怎会在这时候给她添堵?
就算是您,也不会同意的,是吧?”
父子争一人,这话传出去,老爷子会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却还是问出口,是想让谢拾解释吧,可他为什么要解释?
这事本来就是冲谢拾来的,他只是提了个不大不小的建议,没想到那春花还挺上道。
知道这个家里除了上面老的,下面的小的,最有机会的还是中间的谢安呐,抱上这根大腿,一辈子就稳了。
谢拾已经有了年轻貌美的李月凝,春花没什么把握。
但冯氏年老色衰,正值年华的春花赢面更大。
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趁之机,赢便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