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儿无法,只能眼睛一闭,一口饮尽无忧茶,看向李月凝,眼里全是‘你满意了吧’的神情。
李月凝眯眼,看来日后要提防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了。
静等着药效发作,李月凝没说话,叶眉儿和她大眼瞪小眼。
李月凝耐心观察无忧的发作的时效,终于,叶眉儿开始眼皮打架,一手撑在桌子上,强撑着眼皮,终究抵不过无忧的药效,昏迷过去。
“半刻钟,时间太长了。”李月凝不太满意,随即抓着叶眉儿出了空间随意把人扔在马车厢的地上。
气呼呼出去和谢拾吐槽,从昨晚叶眉儿决定和他们一同去南山,
再到刚刚不肯喝无忧时说的话,连神态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最后李月凝总结道:“没想到会是只白眼狼。”
谢拾被她的模仿逗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够了才道:“你不是说了她家里人只把她当做工具吗?
若工具有了思想,她还会甘心被人利用吗?”
李月凝,“本来还怜悯她,如今看来,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同情。”
“有的人生来就薄情,不是你对她好,就能换取真心的,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谢拾反问道。
李月凝看他们已经出了城,正往官道走,闻言回谢拾道:“有时候我想活的简单点儿,但是每每这时候就有人跳出来,告诉我,你真傻,
怎么有你这样傻的人,谢拾,我想纯粹,可事实证明,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纯粹啊。”
谢拾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李月凝的发髻,“在我看来,你的坦诚,正直,率真,谦逊就是一种纯粹呀,
你不喜欢冯大娘子,可以在饭桌上与她呛声,你不拘泥世俗,
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看不惯的撸起袖子打一架,这就是你所具备的纯粹,
旁人无法企及,起码你活成了我所羡慕的样子就够了。”
“都说夫妻相处久了,会沾染对方的性格,我发现你反倒越来越像我,而我不像我了。”李月凝惊觉,从何时起,她被对方侵蚀的彻底?
谢拾,“你还是你,我依然是我,只不过你心里有了柔软,
我记得初次与你在空间时,你浑身的刺扎的我靠近不了,
如今我却能靠近你了,月凝,你在接纳我,允许我的靠近,我很高兴。”谢拾握着李月凝的手靠近嘴边,刚要亲下去。
李月凝猛的抽回手,“我去看看里面的人。”
惊慌的退回车厢,靠在车壁,李月凝陷入烦恼,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她很清楚她对谢拾更多的是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
一直以来很清醒,哪怕从演戏到投入真心,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更虔诚的信服自己。
可刚刚,李月凝清晰的认知到,谢拾才是高明的猎手。
所谓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所有的妥协,讨好,恭维,只为更好的让她毫无防备地陷入陷阱。
李月凝嘴角轻勾,还真是小瞧了你呢----谢拾。
好胜心化作浓浓的战意,犹如疯狂滋长的野草,在李月凝心底蔓延,这场局还未散,胜负未分,谢拾,接招吧。
赶车的谢拾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风轻轻带过,卷走最后一丝温暖残余。
他无声轻笑,哎呀,被发现了呢。
这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局,无声拉开帷幕,看官可投票,谁胜谁负?╰(*°▽°*)╯
李月凝看着叶眉儿蹙眉,揉着脑袋坐起身,看向一脸闲适的李月凝,轻声开口,“多谢姐姐救了眉儿。”
李月凝淡淡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叶眉儿低头看看身上,还是一身被撕破的衣裙,咬唇小声道:“这位姐姐,可否借我一身裙裳,待我找到仆从,定然厚报。”
李月凝暗自撇嘴,嘴上道:“出门的急,未曾带衣裳,这样吧,下个城镇再去买,反正这马车严实,不会走光的。”
叶眉儿不知道为什么从这话里,多少听出些火气。
“不知姐姐要带我去哪?”叶眉儿记得她是听说自己是寒王妃的妹妹才救自己的,难道是要带她去接近寒王的?
李月凝,“南山。”
果然,叶眉儿,“我还要去找我的仆从......”
叶眉儿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脑袋磕在车壁,好在提前包了软布,没有大碍,可还是让叶眉儿一阵晕眩,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吁
外面谢拾猛的拉住缰绳,躲开疾驰而来的马车,车没有遮挡,板车上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摞在一起,死状可怖。
“晦气。”
“小子你说什么呢?”一个高大随从朝谢拾嚷嚷,本来安排送尸体的活儿心里就不舒坦,如今却碰上个不长眼的,他顿时骂骂咧咧。
旁边的同伴忙拉住他,厉声道:“别惹事,若耽搁了郎君的事,小心你的脑袋。”
高大随从警告的看一眼谢拾,赶着马车继续朝前走。
谢拾只好缀在后面,一抬头就能看到面目全非的尸体,从剩余的衣着看,是个女子。
谁家下这么狠的手?
叶眉儿透过马车帘的缝隙,一眼看到死尸,啊的一声尖叫,缩着身子往里躲,嘴里含糊不清道:“太狠了,沈家太狠了,呜呜~”
那车上全是护送她来金陵的护卫,全死了。
她回不去邺城了。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叶眉儿头伏在自己膝盖上默默落泪。
李月凝掀开车帘,往前看了一眼,蹙眉,“死这么多人,还能大摇大摆的出城?”
谢拾听到那声尖叫,朝马车递一眼,小声道:“八成是她的人,被沈家端了。”
“不奇怪,抓不住正主,抓些喽啰出出气也是好的。”李月凝看看天色,已经大亮,“这样下去,耽误不少时辰,绕他们前面去。”
谢拾点头,打算从他们侧边过去,之前那高个儿随从故意往旁边驾马挡住,嘴里得意的哼哼。
另外一人不赞同,准备牵过缰绳,那人道:“瞧你那怂样儿,出门真是丢了沈家的脸。瞧好吧.....”
如此三番两次,谢拾手心凝聚一根冰锥扔向前方的马屁股,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拉着马车狂奔,高个儿随从拉不住缰绳,吓得连连喊救命。
李月凝垫脚,手遮在额头远眺,“哟,跟尸体滚成一堆啦,哈哈哈。”
谢拾听到笑声看她,李月凝敛了笑,转身进了马车,谢拾摸了摸鼻子,不好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