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见那美妇人看过来,含笑颔首。
木棉只僵住一瞬,迎着李月凝的目光,朝她走过去,近前激动道:“娘子,是你吗?”
李月凝挑眉,“早前听说挽挽姐认识神医谷的人,没想到确是谷主夫人,月凝有礼了。”
木棉仿佛这才惊觉自己认错了人,“小娘子同我一位故人神似,看见你不免想起了她,小娘子莫要见怪啊。”
后面跟过来的余挽挽闻言道:“木棉姐,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江神医与清芷夫人的孩子?”
木棉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这样吧,我先看看伤者,晚些时候再同这位小娘子详谈。”
余挽挽也知道这事急不来,还有寒王他们在等着,点点头,“木棉姐说的对,凝姐儿,快让木棉姐看看小谢他们。”
李月凝和封乾下了马车,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谢拾和百里询。
木棉看过去,这两人都伤的不轻啊。
只见木棉从袖子里掏出两根丝线,朝马车里一甩,丝线如有意识一般,拴住两人的手腕。
封乾两眼放光,激动的要叫出声,怕惊扰了木棉把脉,忙捂住嘴,这就是悬丝诊脉,神医谷其中一项绝学。
其他人也暗暗称赞,旦就这一手诊脉的技艺不知道要学多少年,才能这般熟练。
李月凝细细观察木棉的神情,见她不时在丝线上轻弹拨弄,两根丝线被她像琴弦一样摆弄,样子倒是花哨好看,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沉思的。
半晌,木棉收回丝线,看向众人,“这二人内伤都极重,尤其这位郎君,当是吃了护心脉的药,否则熬不到神医谷就要去了。”
木棉的说的是百里询,萧楚寒,“请夫人出手救治,所有花销孤....在下承担。”
木棉看萧楚寒气质不凡,闻言道:“神医谷本就是行医治病的地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把人往外赶。
白芷,带他们去落樱院住下。”
听到这个名字,李月凝眉头一挑,有意思。
白芷便是先前引路的丫鬟,听到木棉的话,上前道:“各位随我来。”
木棉,“几位先住下,稍后我便亲自来给这位重伤的郎君诊治。”
萧楚寒抱拳,“有劳夫人。”
木棉颔首。
看着消失在转角的马车,木棉神色暗了几分,招来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给郎君传讯,就说他要找的人上门了。”
“夫人,不如别通知了,过几日找个由头把他们打发了去,何苦还要通知郎君,您已经够苦了。”
木棉苦笑,“希望这样他能够开心些,我没事的。”说着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敛下的眼里蕴含着锋芒。
丫鬟心疼坏了,暗自责备郎君心狠,为了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如此对待夫人,真真是为夫人不值。
丫鬟叹口气,去传讯了。
四下无人,木棉一甩袖子,旁边花坛里的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杈,发泄一通后,木棉抬头挺胸深呼吸口气才抬步离开。
去往落樱院的路上,李月凝问带路的丫鬟,“白芷姑娘,稍后能否给我们准备些膳食,这一路急行,有些受不住了。”
话落,似是在应和李月凝的话,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李月凝双手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白芷浅笑,“这位娘子放宽心,收到余阁主的讯息,夫人便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了落樱院就能用膳了。”
李月凝赞道:“你家夫人想的真周到,江神医有这样一位贤内助,可真有福气啊。”
白芷闻言笑容有些不自然,“呵呵,我家夫人确实很好。”
旁人只是见一面都能发现夫人的好,只是郎君他看不到。
李月凝点头,“嗯,你家夫人肯定很讨江神医喜爱,江湖都传遍了,神医谷谷主江让慈和夫人伉俪情深,鸾凤和鸣,羡煞许多人呢。”
余挽挽附和,“这倒是真的。”
白芷有苦说不出,只能加快步子。
李月凝不动声色的观察白芷的反应,见她不搭话,便也停了话头,转而道:“听说神医谷闭门谢客多年,
还是我们运气好,刚好碰到神医谷对外开放。”
白芷,“余阁主的朋友便是夫人的朋友,神医谷自是欢迎的。”
见这白芷说话丝毫没有露口风,打听不出什么,李月凝作罢,“还是挽挽姐面子大。”
“就你调皮。”余挽挽也明白了李月凝怎么突然话这么多?原来是在暗中打听江让慈和木棉的事。
落樱院到了,白芷安排他们住下,便离开了。
余挽挽问李月凝:“你好像对木棉有些敌意?”
“有吗?”李月凝,这么明显的吗?
余挽挽道:“有的。你明明看出来那丫鬟不愿意过多说江神医和他夫人的事,你还专挑人家不愿意听的说,你故意的?”
李月凝把谢拾安顿在榻上,回身道:“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个木棉有些表里不一。”
“怎么会?你看错了吧。”余挽挽不信。
有丫鬟端着膳食进来,陆陆续续摆了满满一桌,很是丰盛。
封乾道:“你管这叫表里不一?弟妹啊,你是不是用错词了。”
李月凝没有辩驳,只问:“若你们给下人起名字,会不避讳自己在意人的名字吗?
我记得挽挽姐说过,江让慈最爱的那人名叫梦清芷,
木棉夫人见到我把我认成了她,显然很是在意,
而刚刚那个丫鬟名叫白芷。”
余挽挽,“若她是为了怀念梦清芷呢?”
李月凝,“哦,怀念一个在意的人,
而把那个她在意的人的名字赐给一个下人,
这是一种什么心思呢?”
众人循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发现李月凝这样猜完全合理。
萧楚寒表示,“若我怀念在意一个人,只会把她的名字放在自己孩子的名字里,断不会赐给下人,那是轻视,是不尊重。”
李月凝看向余挽挽,“你看,这才是正解。”
“可木棉没有理由这样做啊。”余挽挽想不通。
“木棉夫人以前和梦清芷什么关系?”封乾问。
余挽挽道,“那时我还小,只记得除了江让慈,就属木棉和梦清芷关系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