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谢府落织苑,谢安喂谢林喝完药,扶着他靠在床头,眉头皱得的能夹死苍蝇,“爹,您没事吧?”
谢林说病就病了,他没了主心骨,心有些慌。
“慌什么,还死不了。”
谢安,“主家的人太过分了,只是个庶子夫人,
就如此狂妄,一来就占了主院,把您赶到这落织苑来。”
落织苑是李月凝初次住进谢府时,谢林给她准备的院子,
她和谢拾成亲后,搬去了拾院,这落织苑便空出来,
冯氏一直想着让自己的女儿蓉姐儿住进来,
不成想谢林先住进来了。
谢安心里的怨气已经达到顶峰,“送再多的银钱给他们,也只是喂不熟的狗,
爹,接下来可咋办?
难道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荒去了吗?
今日那女人身边的人已经来找儿子要地契房契了。
我找借口躲了,可是这院子就这么大,我躲得了一次,躲得了数次吗?”
谢安是不肯拿出来的,但是若那女人动粗,
他能还手吗?
谢林重重咳嗽几声,谢安忙给他拍背,谢林摆手,“信送出去了吗?”
谢安,“这时候你还惦记他们作甚?
两个毛头小子能起什么作用?
家都要没了,您老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啊。”
咳咳咳~
谢林,“你没给凝姐儿送信?”
谢安吞吞吐吐道:“儿子不知道这信送去哪儿啊。”
“逆子。”谢林重重打了谢安胳膊一下,叹气,“e=(′o`*)))唉,如今我还没死,你们这些人就要没饭吃了,
日后我死了,你们怎么办?
没一个立得起来的。”
说完重重叹一口气。
谢安心里忐忑,爹身子骨真不行了,刚刚那一巴掌隔着衣裳都感觉不到疼,
“爹,是儿子没用。”
“湛哥儿呢?”
谢安对这个儿子很是失望,“自从被书院送回来,整日猫在院子里,谁也不见。”
整日和那叫芙蕖的丫鬟鬼混,谢安觉得这个儿子是废了。
“你这个逆子,你说你为什么要....”谢林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下去了。
谢安知道谢林要说的是什么。
谢安理直气壮道:“爹,给二弟下绝嗣药这事是我不对,
可是您也瞧见了,
若不如此,今日又该是何等惨烈场面,
何况,我又没真绝了他的子嗣,
他有三个儿子,我才一个,
说来还是我吃亏了呢。”
“可你自己怎么....怎么也吃了呢,还给老子下药,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谢林只以为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成想是这逆子干的好事。
谢安手在胸前摆了摆,“爹,要我跟你说几遍,我真的只给二弟吃过,
我又不傻,给自己下药,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等这事过去,我亲自去查,
非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揪出来又如何?净折腾没用的。”谢林,“去,送一封信去神医谷,
我让他们去给湛哥儿寻药,他们定然会去神医谷的,
家里的事还是要让他们知道。”
谢安扶着谢林躺下,端着空药碗出了门,
谢安把碗递给门口守着的丫鬟后,站在门口看着天际发了会儿呆才走出落织苑回自己的院子。
冯氏喜滋滋的走过来,被谢安训斥道:“爹如今病重,你这副样子恶习谁呢?”
老太爷躺在床上没见去服侍一二,还有脸笑。
冯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快走几步走在谢安前面,阴阳怪气道:“有郎君亲自侍奉,想来公爹好的更快些。”
呸,早些去了才好呢。
谢安一把拽住冯氏,“给你脸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休了你啊。”
“哼,你休啊,如今你看湛哥儿毁了,
就想舍弃我们母子。
谢安,我告诉,我不惧,
离开你,我这年岁还能再生,
你没了湛哥儿,可就后继无人了,呵呵,
哦,不,你还有个小野种嘛....”
啪~
冯氏未说完,谢安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冯氏嘴角立刻渗出血迹,
她眼底恨意一闪而过。
谢安这些日子的郁气被冯氏的话彻底激发,
手上没了轻重,看冯氏嘴角都流血了,谢安垂下的手蜷了蜷,嘴上道:
“嘴巴越发没把门儿了,你当你是街边无理的泼皮吗?”
冯氏一句话没说,转身回了屋,冯麽快步跟上,
谢安见此,直接去了妾室那里。
二房
卢氏让人关着院门,看着三个儿子,担忧道:“圣旨说要去西北,我们怎么办?”
“圣旨又不能违抗,肯定要去的呀。”谢逸不懂她娘问这话的意义,既是圣旨,那还能作假吗?
“五弟,你越发没规矩了。”谢凡蹙眉教育弟弟。
谢逸嘴巴抿紧,大眼睛像在说,我不说就是了。
谢杭道:“如今主家已经大摇大摆的住进来,
爷爷也气病了,我看我们就算不去西北,也迟早被赶出家门。”
“要是早些分家就好了。”卢氏小声道,先前不想分家是怕他们没办法过活,
如今还不如早些分家呢,起码到手的产业不会白白便宜了主家呀,卢氏懊悔不已。
谢逸翻了个白眼,被谢凡一瞪,又规矩坐好。
谢凡道:“晚些时候我去看看爷爷,问问他的意思,
没有他老人家授意,我怕弄巧成拙。”
谢杭,“二哥想如何做?”
“去西北路途遥远,房屋田产又带不走,
在给主家前还不如出手一些,
带着银钱上路,总好过全部给了主家的好,
我们这么多口人,总要吃喝的呀。”
“那我跟你一起去。”
“好。”
卢氏,“那你们小心些,避开主家的人,免得他们找麻烦。”卢氏不想招惹那些人,
那妇人身边的嬷嬷看着一个比一个凶。
“儿子省得,五弟,你近些时日别往外跑了,就在家里温书。”谢凡朝谢逸道。
“温书?去了西北还有没有书读还两说,
温的哪门子书?”谢逸想着谢拾给他的那些岩土,
他已经琢磨出怎么提取盐了,
等三哥回来,好好邀功。
谢杭低下头,似乎再怎么努力,科举都同他无缘,如今连科举的门都给他关上了。
谢逸自知说错了话,“四哥,三嫂跟我说,读书并非只有科举一条路,
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你看这些日子我们研究的岩土,
不是也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