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上了车,在一边的汤姆战战兢兢过来扶温克:“哥们儿,那今天还出去玩儿吗?”
“不玩儿了!”温克站直身体,看着汤姆不好的脸色又缓了缓语气,“先不玩儿了,你看我脸上带着伤怎么玩儿。这样,你们去吧,今天费用记在我账上,这次算我请客。”
“还是哥们儿大方!”
送走汤姆,温克才龇牙咧嘴得捂住脸。这人现在暂时还不能得罪,破钱消灾也就算了,不过兰斯家族的能力真的这么强吗?
艾琳娜的月赐是昨晚才诞生的,一个新生的月赐怎么劲儿这么大,他的脸现在还在疼,估计明天要请假了,他脸皮可没厚到能顶着个巴掌印儿到处转。
——
回兰斯家族的路上。
车门关闭,上车之后开了消音魔法阵,兰芷一把揪着他胸前的水晶链子面容严肃:“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这一定不是自己的月赐。都说月赐没有意识,但是今天她就四次三番地发现一些小动作。而且这次温克挨得这一巴掌,没有人看清楚。温克以为是自己动的手,其实根本没有,这完全是这个“月赐”想一出是一出。
那这样还能得了?!
在外面办了坏事一律说是兰斯家族嫡长女的月赐,那自己岂不成了背锅侠?
被兰芷这么揪着链子,男人看起来十分难受。
这链子设计十分巧妙,只要一处动了,其他地方都会收紧,兰芷只是这么一抓,男人身上就多了数条红痕。
“呃……”他难受的仰起头,冰冷的面容难得的有了点人气。
“快说,不然就勒死你!”见他这么难受,兰芷仿佛就拿到了他的命门,手下作势一紧。
她的下一句威胁还没出口,只听到一道低哑的嗓音,带着怯怯的讨好,像是春日里仅仅滋润了土壤表面的雨水:“我想,这样做,你也许会高兴。”
兰芷挑眉。不是说,月赐都没有自己的意识吗?这个还能主动说话,肯定有猫腻。
虽然老师在课上亲口说了这是自己的月赐,但是兰芷还是不太相信。她自己都不是艾琳娜,怎么能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夺舍了自己的月赐的,披着羊皮的狼呢?
感受到她怀疑的目光,男人又惊又慌,忍着链子给自己带来的不适,摆出一副柔弱可欺的姿态:“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能感受到我们身上的契约……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出现在这里的,我没有恶意。”
“契约?你说的,是什么契约?”兰芷有点好奇。
难不成他说的是月赐吗?她也觉得奇怪。这个东西来历不明,可看样子人类用的很安心啊。一个长得像自己的不明生物可以被自己所驱使,而且还能进入人的身体战斗,这难道不危险吗?
就没人想过万一有月赐取代了自己的意识成为身体的主人吗?
“就是在那个地方,别人都有的那个契约,在我们眼中是一条条的锁链,制约着我们的行动。”他回答着,手慢慢移到兰芷攥着链子的那只手上,轻轻摩挲,一只手就让他表演出了温柔小意的感觉,可惜现在兰芷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话上,根本没心思和他搞这些。
“你们?都是谁?那些和你一样的月赐吗?”
“月赐……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字节在他唇齿间滚动,他轻叹一声,“是啊,就是月赐。他们身上都带着锁链,和我一样,被别人像一个提线木偶般驱使,虽然有些时候并不是自己的意愿。”
“也就是说,他们也和你一样,有自主意识,只是因为锁链的原因,所以不能表现出来是吗?”
男人点点头:“或许你知道……女巫吗?”
“女巫?”兰芷迷惑了。
“就是女巫。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曾降临过神迹,不过那时这些蠢人不知道珍惜,亲手毁灭了神赐给他们的礼物,所以导致月夜降临时,会被其他两族屠杀,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男人的声音很冷,透着肃杀。
兰芷不禁有了猜测:“难道你也是当时的女巫一族?”
据她所知,女巫也不一定都是女人。如果男人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女巫在当时是拥有力量可以与血族和狼人抗衡的,但是因为人类世界内部的矛盾,女巫被尽数杀死,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失衡局面。
男人缓缓点了点头:“是的。女巫只是他们降下的一种罪名。最开始,他们发现神赐的力量主要出现在女性身上,掌握绝对权力的男性不知道如何能将这些能力据为己有,当权者目光如鼠,只想着保住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因此他们把这些女人视为异端,说她们是恶魔上身,让众人点起火把统统把人烧死。”
“女巫虽然有通天能力但是终究形单影只,而且面临着最亲近的人的背叛,举步维艰。成功存活下来的没有几个。至于像我一样的男性,为了避免权利的重新洗牌,干脆说是女巫转世,身体被女性灵魂占据,也要被送上刑架。”
男人讽刺一笑:“原以为死了之后就能彻夜长眠了,醒来却发现来到了这里。”
听男人这番话她心中警铃大作:被人类害死的,难道会对她手下留情吗?而且她可是现在位高权重的兰斯家族的嫡长女,他心里应该更加愤恨吧!
“你不必担心,有了月赐,我们之间,我无法伤害你。”他柔柔一笑,兰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小姐,到家了。”前面司机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兰芷不敢掉以轻心,打开门跳下去,转身才把拽着链子的手松开:“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但是终究是到我这里来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被月赐的同时,表现出比你同伴更多的自主意识,但是我愿意尊重你的存在——只要你安安分分跟在我身边,不再像今天那样胡来。”
“对了你叫什么?需要吃饭吗?我可以让管家再准备一份饭菜。”她问道。
“我叫喻。谢谢小姐的好意,不过不必了。”他感激地点头,跟上兰芷的脚步。
兰芷转过头,没看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杀了她,她还有用……只有那样做,只有那样做,自己才能重新获得自由……
红瞳神经质的闪了几下,最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