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你听的到吗？妈妈知道你在听，你跟妈妈讲几句。”
听不到听不到。
何禾倒了杯牛奶，端起来往楼上走。
方琴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对何禾有没有在听也没了底，但为了不被王军打，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小禾，妈妈知道你在生妈妈的气，都怪妈妈不好，这么久都不来看你，妈妈答应你，以后经常来陪你好不好？”
这是硬的不行改打感情牌了。
何禾上楼梯的步子一顿，转了个弯端着牛奶拎了个小竹藤椅子，放到门口坐下。
“从前车马很慢……”
方琴听到她的声音，心底一阵激动，趁热打铁道：“对对，以前是不太方便，但现在交通很方便，妈妈跟你保证，一定常来看你。”
何禾喝了口牛奶润润喉，把刚刚的那句话补充完整：“从前车马很慢，一辈子遇不到一个神经病，现在科技发达了，足不出户的，就遇到了俩个傻逼。”
方琴听到这，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生硬道：“小禾，你不喜欢王叔叔妈妈能理解，但你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妈妈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
听到这里何禾的白眼已经快翻上天了。
原主八岁之前，是由爷爷奶奶和爸爸照顾的，方琴结婚时年龄太小，自己都还是个小孩，根本没有能力和心思去照顾另一个小孩。
离婚后方琴并不想要这个女儿，但按照法律规定，她必须支付一半原主的抚养费，直到原主成年。
同理如果孩子给了方琴，她的父亲就要承担一半的抚养费。
于是王军想尽办法让方琴争取到了原主的抚养权，目的只是为了每个月原主父亲打来的那笔钱。
想到这儿，原主被他们带走后，饱受虐待与监禁的痛苦回忆直击脑海。
何禾捏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白色。
她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她的原生家庭很封建，因为是女儿的原因，何禾也是从小在父母的打骂下长大的，但这些对比起原主小时候所经历的，完全不值一提。
方琴作为母亲，每次看到王军动手打原主，都远远的躲起来观望，别说是保护她，哪怕是王军离开了，她也从不曾过来安慰过原主。
但对于原主来讲，方琴是她在那个充满黑暗的地方唯一的慰藉。
尽管方琴并不爱她，但也没人能让一个小小的孩子去不爱自己的母亲。
原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学，是后来王军听说上学可以申请补助金，才让她去了学校。
她有两到三年的空白期，课程拉了不止一星半点，高考落榜后，方琴安排她去做了模特。
不是那种正经的模特。
这是原主被送去房间后才知道的。
何禾感觉到自己心口一阵抽痛，伸出手慢慢攥住胸前的衣服。
她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到了原主记忆里的画面，呼吸也随着尘封的记忆逐渐变得紧凑。
被自己的母亲送去做小姐，何禾无法想象当时原主该有多么绝望。
但好在她没有受到伤害，侥幸逃过一劫，并且因祸得福，被星探发掘做了明星。
后来她和顾倾达成合作，有一小部分的原因也是受到了方琴的影响。
在那之后，原主成了方琴和王军的Atm，他们无休止的向原主索求。
但这一切在何禾传来后终结了。
她早就在空闲时间把原主手机上看不惯的人都给拉黑掉了。
方琴在外面絮絮叨叨好半天，从自己怀胎十月到何禾长大成人，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的艰辛。
何禾听得直犯恶心。
方琴讲到口干舌燥也没见她回应，只好祭出杀手锏：“你这是逼妈妈死给你看对吧？！”
“那你最好现在就去死，”何禾道，“越快越好，反正没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这辈子你也就这样了，下辈子当狗注意点。”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方琴的哭声：“小禾你怎么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妈妈的。”
“不好意思，我前不久被狗咬了，看见你有点害怕。”
王军也听不下去了，砰砰砰敲着门：“何禾，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我们，你能活到这么大吗？你个白眼狼，没心肝，忘恩负义的东西！”
“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方琴怕王军生气后迁怒到自己，立马开始替他讲话：“小禾，对你王叔叔要有礼貌。”
“我说他没说你啊，”何禾不耐烦的一口将牛奶喝完，站起身往里面走，“真是牛马东升西落，傻逼至死不渝。”
外面再次传来锤门的声音。
何禾翻翻白眼，往楼上走，顺手拿出手机翻出来刚刚存进去的号码拨通。
一连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卓宇特有的慵懒声调传进耳朵里：“这么快就遇到麻烦了？”
无视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何禾推开卧室的门道：“警察叔叔，有人骚扰我。”
“是嘛，你发地址给我，我现在开车飙过去，应该来得及瞻仰一下风采。”
“……”
真好奇这家伙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我需要法律援助。”
“我拒绝，你可以打110，寻求警察叔叔的帮助。”
何禾往床上一躺：“你不就是警察叔叔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
说着何禾就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你tm……何禾在心里默默问候他的亲属。
正当她打算关掉电话时，卓宇那边没头没尾的报了个地址出来。
“对吗？”
何禾愣了一下：“什么？”
卓宇耐心很好的又重复了一遍，问道：“你家是这个地址对吧？”
“嗯，对，”何禾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警察叔叔的一些小手段。”卓宇转了个弯往何禾家的方向驶去。
你这是滥用职权啊，何禾在心里默默吐槽，但很快她注意到了一点：“你要来我家？”
“为人民服务是叔叔我的信仰。”
“你不是说下班的了吗？”
“所以你要给我开加班费吗？”
何禾：“……”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