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得试过才能知道,应该会有些效果。”青延道长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他反问了一句:“不知道皇上说的这人是谁?”
皇上略感失落的坐了回去,最近几年,他倍感年纪大了,很多事都有些力不从心,他想要长寿,想要生生世世的做这人间的皇帝。
他儿时便从老皇帝那儿知道有仙的存在,这么多年他派了很多人去找修仙的人,想自己修练得以长生。
可派去的人,找遍了两个国家,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倒是意外知道这个世界是有长生不老药的修炼法子的。
他花了重金买来各地的珍惜药材,囚禁了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还请来青山观的老祖,试图炼出来,可惜一直不得成。
现在,沐轻芷的出现,或许给了他转机。
自他的四儿子,告诉他沐轻芷的神通,他就一直在想,或许沐轻芷就是他缺的那份药引子呢!
青延道长见他久久不答,也不好催问,只能耐心等着。
皇上思忖片刻,忽然抬头道:“青延,你的徒弟,那个叫青明的,是不是有点本事?”
青延道长一怔,还以为皇上说的是自己的徒弟,他这个徒弟,天资聪颖,在道术上是有些慧根,可说来也就是比普通的道士强一点而已,用不上的。
“皇上,青明的血怕是无用!”青延道长很诚实地道。
皇上听到他误会的话,轻笑出声:“你想哪儿去了?不是他,朕只是想让他试探一个人!”
青延道长暗松一口气,扬声道:“青山观上下,但凭皇上吩咐。”
皇上站起身,缓缓地道:“等找到机会,朕会吩咐他的。”
说完,他看向内室的方向,话锋一转:“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青延道长看一眼那儿,恭敬地道:“活着呢!皇上放心,炼药还需要他的心头血,自然不会让他出事。”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道:“你忙去吧!朕去看看这个故人!”
青延道长躬身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皇上深深地看一眼内室的方向,抬步朝里走去。
打开内室的门,里面是一个占据了一大半房间的铁笼,笼子里床、桌椅、甚至衣柜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的寝室,只是被铁笼罩着,更是一间牢房。
椅子上,一个身着青衣长衫,满头白发的人,正执笔写着什么,那人背对着房门,只能看到那写字的手,毫无血色、细瘦干枯,下笔却苍劲有力。
听到房门声响起,那人动作一顿,随后又再次写了起来,直到那张纸写满,他才似乎是满意的放下笔,淡淡起身。
可看到房门口的人,他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眸,还是延伸出了恨意。
祁王爷冷哼一声,嘲讽地道:“皇上现身这腌臜之地,当真是稀奇!”
皇上没在意他的无礼,视线移到了他写的那张纸上,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祁朗的名字。
他淡淡地笑出声道:“二哥父子情深,当真是让朕羡慕的很,据朕所知,祁世子到现在还在找你呢!前段时间不知道哪里听到消息,说你出现在岭南,祁世子便寻了过去,回来几乎去了一条命!”
祁王爷原本不屑的眼神,瞬间紧张起来,他快走几步,抓着铁笼的门,焦急地问道:“朗儿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看着曾经那么孤傲的人,现在彻底慌了,皇上没来由地感到了愉悦。
他轻笑出声:“祁朗毕竟也算是朕的侄子,看在你这么多年为朕献血的份儿上,朕也不会杀他,你放心便是!”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祁王爷,自己被抓了这么多年,朗儿一个人撑着偌大的王府,肯定不容易。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居然还没有放弃找他。
儿子终究是在意他的,可这份在意,对儿子而言,也是一份危险。
他很担心,担心祁朗再找下去,皇上不会再容下他的。
祁王爷颓废地坐回椅子上,拿起自己写的儿子名字,端详了片刻。
内心一番挣扎后。他双眼含泪地抬起头,语气带着恳求道:“皇上,我会继续配合你取血炼药,只求你留我儿一命,不可伤他一分,若是.....”
说着他眼里的恳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若是我儿有一丝差错,我必不会活下去,你也别想再用一滴我的血!自由我没有,但是自杀,我还是能做到的。”
皇上毫不意外地挑挑眉,自己的这个二哥,虽与自己不是亲兄弟,但到底是老皇帝的义子,与自己年少时交情不浅,自己也算是了解他,他既然这么说,便铁了心的会去做。
自己还需要他,自然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皇上缓缓转身,在离开之前,答应了他。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朕会让祁朗继承你的王位,保他一世无虞。”
房门再次关上,铁笼里只有一盏长明灯亮着,阴影之下,祁王爷久久不动,只有一声悠长的哀叹传出。
玄王府,赫连雅忍受了数日的梦魇,终于在一张魔符被送来之后,停了下来。
梧桐院,沐轻芷感受到那群恶鬼的踪迹消失了,不由冷嘲地勾起唇角。
赫连雅背后果然有高人,居然能压制住引魂幡。
看样子,这个赫洲藏了不少秘密啊!
赫连雅在梦魇结束的第二天,便匆匆去向陆老夫人请安,当然请安是假,给沐轻芷上眼药是真的。
陆老夫人看到赫连雅消瘦的样子,吃惊地嘴张了半天。
“雅儿,你这是,你怎么,怎么会瘦成这样?”
赫连雅低头避开她的目光,怯懦地道:“外祖母,我,我没事,就是旅途劳累所致,休息休息就好了!”
陆老夫人见她这副样子,岂会相信,她沉下脸来,不悦地道:“你不肯说,那让你的丫鬟来说。”
“你,你说说你家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能出去一趟,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蓝帜故作刻意的小心抬头,看一眼赫连雅的眼色。
陆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还看她干什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