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快步上前,把手中的蜂蜜水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婴儿床前,把羊毛毛毯盖在了宝宝的身上。
因为奕宝宝是早产儿,所以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稍微有一点冷风吹在身上就会感冒发烧。
苏糖在开空调的时候,会非常注意宝宝晚上会不会踢被子。
免得感冒发烧。
前些天奕宝宝着凉感冒,现在还没有完全好,要是再吹晚风,肯定会病情严重的。
苏糖一时间分不清,顾清御究竟是不懂得照顾孩子,还是故意的。
顾清御看着苏糖眼中满是对宝宝的心疼,以及看向他的时候满是烦躁。
要是以前,顾清御只会觉得苏糖不可理喻,有被害妄想症。
明明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在苏糖的眼中,他好像随时都会害了宝宝一样。
许是今天喝酒,顾清御忽然理解到孩子生病,当母亲的会心急,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苏糖瞳孔骤缩,“堂堂顾总也会道歉?”
“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你们,宝宝大腿上有掐痕,不光只有你心疼,我也一样,但你要相信我,根本不是我掐的。”
顾清御本来在心中想,这件事情说什么都不解释,苏糖爱信不信。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不解释,两人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深。
他可不想在苏糖心中成为一个虐待儿童的人渣。
苏糖没好气道:“那宝宝的伤口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不是你,你倒是说说会是谁?”
“时暖暖。”顾清御思考片刻,缓缓说出了这个名字。
虽然没有证据,但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他向别墅内的佣人打听了,那天温诗抱孩子的时候,宝宝哭得很伤心。
应该就是她掐宝宝的时候,他疼哭了。
苏糖听到是诗暖暖,放在身侧的手陡然收紧,指甲都快要陷到肉里,但她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时暖暖面前,把她给碎尸万段了。
“就算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关系!”苏糖猩红的眼睛看着他,压抑着怒火:“时暖暖喜欢你,她掐宝宝也是因为你,顾清御,你在外面惹桃花我不管,我也不敢管,但是请你管理好他们,不要让他们闹到我和宝宝面前!”
女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讥讽道:“时暖暖掐了宝宝,你还说你爱宝宝,直到现在你都没说要给宝宝出气,你就是那么爱他的?顾清御,你是不是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是她做的,我们没有证据。”顾清御低声道:“顾家和时家是世交,两家企业的商业合作正在进行中,没有证据的时候拿出来说,对时暖暖警告,你觉得时家会愿意?”
男人薄唇吐出了令苏糖伤心的话:“时家是百年世家,就算顾家也得给他们面子,苏糖,你不在商场混,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你知道我妈为什么看上时暖暖成为她儿媳妇吗?就是因为她是时家的掌上明珠,在事业上能帮衬到我。”
苏糖垂下了眸子,遮住看了眼中的情绪。
说来说去,还是在嘲讽她没人爱,连娘家苏家,也不过是个三流豪门,背后没人撑腰。
苏糖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没用,连宝宝被人给掐了,也碍于她的家世,不能出去。
苏糖的视线看向了顾清御的肌肤,有种想上前掐他的冲动。
但是她清楚现在的处境,如果真的上前掐了顾清御,那估计顾清御会毫发无伤,她的被他从二楼丢下去。
她没好气地拿起枕头砸了她一下,掀开被子直接就钻了进去。
看着苏糖气呼呼的样子,顾清御觉得逗得差不多了,漫不经心道:“其实……”想出气也不难。
但苏糖根本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直接道:“我不想听,睡觉!反正你没本事,你儿子受欺负了,也不敢给他出气。”
苏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顾清御的身上。
这成功把顾清御给逗笑了,觉得他是真的没法和这个女人沟通了。
走到桌子前,将苏糖给冲泡的蜂蜜水直接一饮而尽。
去卫生间洗漱,吹干了头发,躺在了苏糖的身侧。
苏糖背对着他,察觉到床重了,下意识朝着边缘缩了缩。
黑夜中,顾清御不是没有察觉到,凤眸危险地眯了眯。
他发现他朝着她的方向去,苏糖就朝着床边缩,一副完全不想让他沾着的样子。
男人吐出一口浊气,舌尖抵在后槽牙上,强硬地抱住了她的腰身。
两人的身子贴合得严丝合缝。
顾清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裸露出的白皙细腻的肌肤。
苏糖本就敏感,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挣扎得想从他的怀中出来。
男人见她如此不老实,声音磁性道:“再闹下去你就要从床上摔下去了,你摔着了无所谓,我女儿不能摔着。”
苏糖身子彻底僵住,修长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女儿?
顾清御觉得她肚子里的怀的是个女儿?
见她总算老实下来,顾清御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时暖暖回到家,迎面而来的就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女人半边耳朵嗡嗡作响,白皙的脸上疼痛火辣,血液顺着唇角缓缓流了下来。
时暖暖下意识捂住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怒火的时父,委屈地落下了泪水:“爸,您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时暖暖,你做了什么?顾家现在已经断了和我们一切的商业往来!顾清御让我问问你,做了什么!这两年时家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好不容易和顾氏有合作的机会,因为你,这个机会没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
“还撒谎!”时父也算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并不像表面一样人畜无害。
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戒尺就要打她的时候,时母连忙拉住了:“干什么啊?打一巴掌还不够,你想打死她啊?顾清御那孩子你从小看着长大,做起事情来,谁都不认!等明天暖暖当面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父见妻子如此护她,气愤地把戒尺丢在了一边,气得跳脚:“你就惯着她吧!”
说完直接就上了楼。
时母看着女儿脸上的伤口,心疼得很,连忙让佣人拿冰块给她:“乖女儿?痛不痛啊?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顾清御?”
“妈,我喜欢他,要不是那个可笑的婚约,现在顾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时母看着女儿如此为情所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好好,你喜欢他,妈妈帮你想办法!但是正常追求可以,你可千万不能当小三!”
“嗯,我知道了,我有办法让他们离婚!”时暖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第二天,苏糖醒来的时候,顾清御还在睡觉。
她正要起身,却发现男人正死死地环绕着她的腰身。
苏糖为了不吵醒他,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拿到一边,但还是把顾清御给吵醒了。
男人睁开眸子,许是因为刚睡醒缘故,眸子中茫然又带着几分温柔。
苏糖没有说完,直接从被窝里起来,光着白嫩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砖上。
将他昨天搭在沙发上的衣服拿了起来,准备放在浴室的洗衣篓中。
但修长的手拿起白衬衫的时候,看见领口的那抹嫣红,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不禁想到了昨天萧临说,顾清御回公司实际上就是去看林听晚的。
联想到领口上的口红印,苏糖脸色煞白。
顾清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看见她拿着他的白衬衫,在领口中的那抹口红印愣神,正要解释:“这是……”
苏糖慌张地把所有衣服都捡了起来,故作无所谓道:“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说着逃似的去了卫生间,关上了门,后背靠在墙上,自我消化着这件事。
顾清御瞧着她反应那么大,微微皱眉。
这女人,吃醋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顾清御唇角忽然勾出了一抹笑。
顾清御换好衣服下楼,就看见温诗正在厨房门口盯着佣人干活,他不禁道:“妈,您是不是闲得无聊?”
“当然不是,我得亲自看这个排骨汤炖得怎么样了?苏糖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可得有营养,我可警告你,苏糖现在怀的不光是孩子,还是你爷爷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就在公司,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你来说多重要,应该不用我提醒了吧?”
“嗯,我知道,现在您儿媳妇才是这个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一定乖乖,不惹她生气,好让她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生下来!”
温诗有不傻,怎么可能没有听出来顾清御语气中的揶揄,狠狠瞪了他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苏糖再次下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吃早饭的时候,苏糖闷着头,只顾着喝着粥,对于温诗煲的汤,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温诗小心翼翼地让她喝两口,但是苏糖直接表示:“我不想喝,恶心,喝不下。”
温诗一直以来对她都不好,现在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苏糖现在是平等地讨厌顾家每一个人。
顾清御吃饭的时候,视线一直都在看着苏糖,脑子里面在想她什么时候会问领口口红印的事情。
但是并没有,直到他快要上班离开,苏糖别说提了,连生气都没有。
顾清御不禁懊悔,难不成厉爵支的招不行?
他快出门的时候,一道柔软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顾清御。”
男人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他就说,苏糖应该是在意的,刚刚那平静模样不过就是装的。
他高冷转身,冷淡道:“有事?”
“嗯,你昨天答应我给我支票,什么时候给我?”苏糖平静道。
“什么?”顾清御不可置信。
“我今天和杳杳约好了,要出去逛街,你得给我钱。”现在的苏糖已经对他彻底失望,想从他身上获得的不会有爱,只会是钱。
她曾经在网上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句话,‘你和他在一起,总得图点什么吧?人、爱、钱。’
她得到了他的人,想获得他的爱,但现在她只想要钱。
顾清御咬紧了后槽牙,眸中隐隐有了怒火。
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支票,写了三百万,‘不情不愿’地递给了苏糖。
“给!你的钱!”顾清御把支票扔给苏糖,直接就离开了。
同时也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苏糖该不会是真的不介意了吧?
苏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支票,弯腰捡了起来,看见上面地三百万金额,心情特别好。
她和江杳出去喝咖啡,苏糖直接就把内心地想法告诉了江杳,希望得到她的帮助。
江杳揶揄道:“顾清御可是我哥,我们是一家人,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哥?”
苏糖自信道:“你不会的,因为我们才是好朋友。”
“糖糖,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把宝宝带到了国外,顾家的权势想找到你们,很容易。”
“所以就需要有你的帮忙了,傅景辰能用权势阻止顾家的话……”
苏糖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江杳却听明白了。
江杳单手托着下巴,“傅景辰不一定会帮你,你别忘了,傅景辰和顾清御是很好的兄弟。”
苏糖沉默了,对啊!她怎么忘记了啊?顾清御和傅景辰是很好的朋友。
女人眸中的期待瞬间黯淡了下来,鼻子一酸,忽然觉得她没有一点办法了。
看着闺蜜着急的样子,江杳连忙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先把钱攒一攒,傅景辰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苏糖心中特别感动,江杳向来对她很好,“杳杳,谢谢你。”
“谢什么?我高中的时候吃不起饭,交不起学费,买不起衣服,不都是你帮我的?”江杳灿烂地笑着。
苏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手包里面掏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她:“杳杳,这张支票给你,你能不能把钱打到我的私人账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