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只见秦殊从身后丫鬟的手中接过一个披风递了过来,方多病犹豫了一瞬道了声谢后便接了过来,连忙裹在了李莲花的身上,一个燃着碳火的手炉紧跟着递了过来,这次方多病没有犹豫,接过手炉就塞进李莲花手里。
“这是我家小妹秦苑。”那秦苑此时已经被丫鬟一左一右的架着站在了秦殊身后,一双眼睛还直直的盯着李莲花,痴痴的笑着,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方多病侧身挡在了李莲花身前,阻隔了秦苑投来的目光。秦殊脸上不免有些尴尬,“都怪秦殊看管不严,让苑儿打伤了丫鬟跑了出来又惊扰了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秦小姐若无事,在下就告辞了。”
“请等一下!”
“?”
“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瞧着这位公子似乎有些不适,刚好我府里请了大夫过来给苑儿诊治,若是不嫌弃的话,两位与我一同回府,让大夫也为这位公子瞧瞧。”
因着这碧茶之毒,李莲花的身体本就比一般人孱弱,尤其在此时烛火的照亮下,更显得白得有些不真实,再加上方才又泡了冷水,方多病也有些担心,没有过多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方多病扶着李莲花上了车,路过莲花楼停放的那片荒地,方多病远远瞧了一眼,那七名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这位公子气血亏空,内里耗损严重,已是油尽灯枯之势,恕老夫无能,无法医治,诸位还是另请高明吧!”心里虽早已有了答案,可再次听到,方多病心里多少还有些沉闷。
“吉人自有天相,这世上自有医术高明之人,公子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位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起来,秦殊到现在还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方多病!”在说到李莲花时,方多病犹豫了一瞬,“方小花。”
“原来是两位方公子,有礼了!”
“两位公子就放心的在府上歇下,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府里的下人便是!”
秦殊执意挽留,方多病也不想再折腾,道了声谢后就住了下来。
没过多久,秦殊就命人送来了驱寒的姜汤和热水,方多病胡乱的洗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守在了门外。
今日的夜色是真的很好,亦如那一日他与李莲花并肩而坐于楼顶赏月时一般,看于此,思于此,想着往日种种,心中不免多了些许惆怅,不管何时,李莲花总喜欢将自己狼狈的一面隐藏起来不被人知道。
“砰”的一声响,将方多病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李莲花?”转身推开房门,屏风后面,李莲花胡乱的裹着长衫,身子倚在木桶边,眉头紧锁,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的发抖,眉宇间似染了一层秋霜。
这样的场景方多病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即将李莲花抱到床上,运起扬州慢为李莲花压制体内的碧茶之毒,碧茶之毒虽很快被压制下来,但寒症却未全消,方多病索性抱着李莲花躺在床上,用内力为李莲花驱除体内寒气。
晨光破晓之时,方多病最先醒了过来,入眼便是李莲花那张过分白晳的俊颜,李莲花此时整个人窝在方多病的怀里,眉宇间是难得的安然平和。
方多病觉得喉头有些发紧,目光不自然的挪向一旁,却又在不经意间,被突然闯入的一片春光迷了眼。
李莲花昨日只是胡乱的将衣服裹在身上,此时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颈下雪肤亦是若隐若现。
方多病的喉咙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尴尬的不知道将目光往哪里放才好,一抬眼,便瞧见李莲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两人四目相对,方多病就像是个做了坏事被当众逮到的小孩一样,满脸通红。
“李莲花,你醒了,你不要误会,昨夜你突然毒发,……我只是……只是……”看着李莲花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未说完的话被卡在了喉间,不上不下难受的厉害。
方多病原本想等天亮后就带着李莲花告辞离开,因着昨夜的意外只能暂缓片刻。
秦殊本就因着这两次的事情有些自责,得知两人要在府上多住几日,心中自是乐意,忙吩咐下去,让府里一众下人都小心的照看着二人。
方多病眼见都是秦殊一人在应付,不免心生疑问,“你家家主可是不在家,为何只见你家小姐一人操持府中之事?”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和夫人很早便去世了,这些年,都是大小姐一个人扛起了整个秦府,说起来,就连二小姐,也是大小姐一手带大的,大小姐原本是想等二小姐出嫁后再找个人入赘一起管理这秦府,只可惜……”
方多病一双大眼满目星光甚是讨喜,负责照顾他们的丫鬟翠竹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这一说就说过了头。
“可惜什么?”
“这……公子还是别问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翠竹显然不愿再多说,放下了东西,急匆匆的就退了出去。
李莲花午睡醒来,方多病搬了把椅子放到院中,每日他都会扶着李莲花出来晒晒太阳,也只有在阳光照到李莲花身上时,他才能从对方身上看到一丝生气。
李莲花晒着太阳,方多病便在一旁逗着狐狸精,正围着方多病打转的狐狸精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与此同时,方多病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一枚石子适时出手,向着院门飞了出去,方多病也跟着飞身而去,远远的只见一抹粉色身影苍惶逃离,远处紧跟着传来熟悉的尖叫声:“鬼……有鬼……快跑……快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方多病看着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李莲花,最终没有追出去。
“狐狸精,狐狸精~~”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多病这才想起,在秦苑离开后不久,狐狸精就没了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