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很快便命人找了大夫过来,“这位公子身体本就亏空严重,需得静心休养,万不可操劳,否则……”不好的话没说,可那意思却是再明确不过了。
老大夫给李莲花行了针,思量再三才开了个温养的方子,“这药先吃着,若仍不见好,恕老夫也无能为力了。”一句话就让方多病的心凉了半截。
药很快抓了回来,熬好后就喂着李莲花服下,从下午折腾到半夜,情况才稍微有所好转,李莲花没有再继续烧下去,可体温还是比寻常人高上一些,这一闹,两人也就无法离开了。
笛飞声过来时,看到李莲花这副模样,差点就跟方多病打了起来,“若不是看你有用,我便一刀砍了你。”
生气归生气,却半点不敢耽搁李莲花的事,让随行前来的药魔为李莲花瞧了一番,确定李莲花真的只是因为太累才引起的血气逆行,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你要的东西。”将几张纸甩了过去,笛飞声便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奉城七煞?!
这是几天前方多病让笛飞声帮忙调查的那七个黑衣人。
所谓的奉城七煞,不过就是七个地痞无赖,仗着自己的拳脚功夫不错,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坏事做尽,一年多前,因当街行凶杀人被官府缉拿,侥幸逃脱后便没了音讯。
“你的人可有查到他们的踪迹。”“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消息,”正说话间,笛飞声脸色突然一冷,人便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又重新返了回来。
“人跑了?!”若是往日,方多病看到笛飞声一人回来,肯定会嘲笑一番,只是今日,他实在没那个心情,笛飞声也不理他,只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上,一片粉色的布料,像是从哪个女孩子的裙子上扯下来的。“这好像是秦家二小姐身上所穿的衣料,阿飞,我怀疑这秦二小姐是在装疯……”
方多病守着李莲花又是一夜未睡,晌午时,李莲花的温度总算降了下去,方多病也没有再坚持着要离开,只是将李莲花看得更紧。
方多病依旧每日按时的为李莲花运功逼毒。打坐调息时,就连方多病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合眼,人就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黑,李莲花也已经起身,在翠竹的帮助下已经用了晚饭,此时正静静的坐着。
见方多病醒来,翠竹忍不住打趣道,“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人坐着就能睡着的,睡的还这么香,奴婢叫了公子几次,公子都不见醒。”
“许是昨日守了一夜有些太累了。”方多病看着李莲花没有再多说。
照旧等李莲花睡安稳了后,方多病才躺了下来,整个小院就只有他们几日,白日里就安静非常,到了夜间,更是安静的连虫蚁爬过路面的声音都能听到,一声细微的呼救声也能被无限放大,方多病从地上一跃而起,拿着剑就冲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那声音渐行渐远,应是方多病追着来人出了院子。
躺在床上的李莲花依旧安安稳稳的躺着,只是长长的睫毛在夜色下轻轻颤动,就在这时,漆黑的夜色亮起一道白光,一个身影破窗而入,趴在地上的狐狸精听到动静后一跃而起扑向来人,黑衣人伸手轻轻一点便将狐狸精制服,转手一剑就向狐狸精刺了过来,眼见这一剑就要将狐狸精刺个贯穿,躺在床上的李莲花突然坐起,一个闪身就将来人手上的剑夺了过去。
李莲花目光冷然,反手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却是不躲不闪,一双大眼在黑夜中亮得出奇,眼中满是复杂:“李莲花,你又骗我,你是不是真当本少爷傻,是不是还想着趁我不注意又偷偷离开?”
“小宝?”
手中的剑堪堪停住,方多病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露出俊秀的脸庞,眼睛积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流下来。
从李莲花离开的那一刻起,方多病那颗记挂着的心就从来没有放下过,即便李莲花现在回来了,他还是无时无刻不担心着李莲花会像上次一样又突然离去。
方多病曾无数次的在睡梦中被惊醒,即使现在守在李莲花的身边,他也不敢让自己睡的太熟,即便再困再累,也会因为李莲花的一次轻咳,一个转身而惊醒。
他是傻,可他知道自己的心。
李莲花心虚的没敢对上方多病的目光,即使在墨色浓重的黑夜谁也看不见谁,李莲花还是将头扭向一边。
“小宝,我没有想骗你,我也是这两日才能看见,听见一些东西,而且时好时坏,我也怕让你空欢喜一场,也就没有告诉你。”
…………
方多病没有接李莲花的话,只是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幽怨的穿过黑夜看向李莲花,(编,继续编,本少爷会信你才怪。)
“小宝,其实早在小渔村时,我就已经认出了你。”
“?”
“只是我当时五感尽失,即便怀疑是你也不敢确定,直到你带我回了莲花楼……”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没有。”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也因此的,李莲花在回答方多病时异常的坚定。
“我就知道,李莲花,在你心中,还是我最重要。”
李莲花是懂得如何拿捏方多病的,刚才还满腹委屈的人此时却开心的像个孩子,完全忘记了去追究李莲花这几日的隐瞒。
方多病点燃了烛火,将房中的一切收拾停妥,两人重新躺了下来,依旧一个床上,一个地上。
“李莲花,你不会再扔下我偷偷的溜走吧?”
“啊,哦,时间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李莲花!”方多病看着李莲花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你等着,本少爷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丢下我。哼!”
摇曳的烛火将李莲花的影子投在了墙上,时明时灭,李莲花看着墙上的影子,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