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活不多,每日只需做几份糕点就行,众人忙得炒菜炖肉时,她已经闲了下来,但没人敢说他什么,谁让这岛上最大的人物就只吃这王婶做的糕点。
方多病将他好不容易拯救过来的饭菜放入了食盒,跟着李莲花一起回了那湖中水榭。
刚将食盒中的饭菜摆上了桌,就见一阵风从外面刮了进来,下一秒,就见笛飞声的人已经板板正正的坐在了方多病对面的位置上。
“怎么,这是没找到吃的又过来蹭饭了,不巧了,你来的不是时候,这些饭菜呀,就只够我和花花两个人的。”
笛飞声对这些,一贯的选择了忽视,大长胳膊一伸,就将方多病身前的碗筷拿了过来放到自己面前,任由方多病不满的瞪着个眼睛从食盒中又拿了一副碗缺出来。
“方多病,你这功夫不见长,厨艺倒长了不少。”
“本少爷这点本事怎及得过你,那千年老树皮都不及你的脸厚。”
说话间,方多病夹了一筷排骨正打算收回,笛飞声的筷子也跟着落了下来,两人瞪着对方互不相让,一人夹住排骨的一边,暗暗的较着劲。
这熟悉的画面让李莲花脑中闪过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见两人为了一块排骨大打出手。
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你来我往,你争我夺,硬是将那一碗好好的清炖排骨弄得油花四溅,似鱼儿在水中欢腾不止。
李莲花拿起筷子一人一下敲在了二人的手背上。
“你们不饿吗,吃饭。”
被李莲花这么一瞪,两人这才暂时的平息战鼓,安静了下来。
可两军对垒,战事瞬息万变,不过片刻功夫,便又起了战事。
只见方多病将去了刺的鱼肉放到了李莲花的碗中,笛飞声紧跟着就将剥好了的虾子送了过来。
你夹一块豆腐,我便夹片青菜,你夹一块排骨,我便夹块鸡蛋,一来二去,如此反复,李莲花的碗里已堆成高高的一座小山,两人却仍是没有停手的意思,非要继续地争个高低出来。
李莲花无奈扶额,起身就要向外走去,两人这才放下手上的动作,齐齐的望了过来。
“花花,你要去哪?”
“?”
“我呢,突然想到这角大美人一个人用饭着实有些无聊,应该不会介意我陪着一起吧。”
被李莲花这么一唬,方多病和笛飞声这才真正的安静下来,三人才在一起顺顺利利的用完了晚饭。
府中的下人前来收拾碗筷时,顺道送了份白糖糕过来。
这白糖糕形如软玉,粉糯软滑,色泽滢润,白玉上还撒着些许糖粉和桂花做点缀。
单从品相上看,就非常的诱人,瞧着比宫里的御厨们做的那些糕点还要好上一些。
李莲花伸手去拿时,却被笛飞声拦了下来。
“阿飞今日可是在厨房发现了什么?”
无声点头,随之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那厨娘将这粉沫撒在这白糖糕上送到了角丽娇房中。”
“下毒?”
方多病和笛飞声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李莲花身上,方多病更是在听到这话后,将那碟白糖糕拿得离李莲花远远的。
李莲花将那纸包打开,里面的粉沬几乎已被用尽,只在纸上还粘着一些细粉,李莲花伸手在上面搓了搓。
他现在味觉嗅觉尽失,没有办法即刻判断出这些粉沫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凭那触手时的感觉,猜测出,这应该不是什么害人的毒药。
三人还未来得及从王婶那求证这粉沫的用途,这王婶当天晚上便出了事。
一大早的,负责打扫庭院的小厮,像往日一样,天还没有大亮就早早的起了身,拿着工具,顺着府中的石子小径,一路清理着路上的杂物和垃圾。
待他走到府上的梅林附近时,远远的便见王婶直挺挺的躺在一株梅树的下面,那双眼睛死不瞑目的大睁着,吓得这小厮拔腿就跑。
李莲花和方多病跟着角丽娇一起过来时,王婶的身子早已凉透,显然,人已经死去多时。
王婶的身上,仍旧穿着昨日里李莲花看到的那身衣服,衣服整洁干净未见折皱,全身上下也未发现有其他的伤痕,只在其左胸处,有一贯穿性的伤口。
从伤口的深度和外翻程度来看,应是被非常锋利的利器所伤。
王婶应该在被刺后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才使得她身下晕开了大片的血迹,周围也不见任何挪动过的痕迹,说明这里就是王婶被害的地方。
“从她身上的衣服和眼中的震惊来看,王婶很有可能认识凶手,甚至,对凶手还有些了解。
否则,不会在凶手杀她之时,露出这副震惊的模样,想来,她也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出手要她的性命。”
“你是说,她是被熟人所杀?”
“很有这个可能,但眼下还不能完全确定。”
“本尊不管这些,本尊只想知道凶手是谁,敢在本尊的府里杀人,这人是活腻了。
李莲花,这事就交给你了,尽快给本尊把凶手找出来,本尊定不会轻饶了此人。”
角丽娇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事交给了李莲花,大大的为李莲花提供了方便。
在检查过周围并未寻到可用的线索后,李莲花便和方多病去了这王婶的房间。
府中的下人多是八人间,四人间,身份高一些的也可单独拥有自己的房间。
这王婶只是个普通的厨娘,与其他三人共用一间屋子,但每人的床边都有个属于自己的柜子来存放自己的东西。
王婶的东西不多,就一些换洗的衣服,几支便宜的素银簪子和几盒下人才会用的胭脂水粉,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这王婶过得也太清苦了吧,这些东西,都不及天机山庄一个粗使丫鬟所用的。”
李莲花将那几盒水粉打开,手指粘了些许放到眼前,双手轻搓了搓。
“或许,并不只有我们看到的这些。”
李莲花将属于王婶一人的区域重新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了床头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