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烧了。”
“什么,烧了?”
方多病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那就是说,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没有办法证明了。”
刘夏怏怏的点头,脸上的表情看着就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等到刘夏被带下去后,李莲花才将今日在屋中的发现告诉给了季云舟和方多病二人。
“李神医果真心细如发,我在那房中也看了许久,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些。”
“若说这刘夏方才所说的都是事实,那,这支妇人所用的梳篦,还有地窖里的那些划痕,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许是那刘夏太讨人嫌了吧。”
季云舟还没明白过来李莲花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多病已早一步的开了口。
“花花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这些,想要刘夏做这个替死鬼?”
李莲花看着两双写满了求知欲的大眼,淡笑不语,不说是,也不开口否定,只让二人自己去找这答案。
当二人从府衙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沉,一轮弯月在穹庐上只留下一道虚渺的残影,周围的一切被墨色所染,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烛火,艰难的照亮着昏暗的街巷。
季云舟原本是想请二人在府衙留宿的,却被方多病一口回绝,就连要送二人回来的话,也被方多病给挡了回去。
两人紧紧相依,缓步走在灯火如荧的街上,如星辰般零碎的烛火,将二人的身影无限拉长,相互纠缠着,紧紧的交织在一处。
乖乖的等在客栈门口的狐狸精,远远的看到向着边缓缓靠近的身影,欢快的摇着尾巴就向两人扑了过来,兴奋的围着两人打着转,叫声也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细碎的星辰点点而落,与长街的烛火交相辉映,映在这二人一狗的身上,就像在无形中打开了一幅画卷,美好的,让人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来。
狐狸精趴在院子里,心满意足的啃着方多病刚刚奖励给它的大鸡腿。
房间里,方多病微侧着身子,看着刚刚洗漱完,将帕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的李莲花。
“花花,你虽在那刘夏的房中发现了燃尽的纸灰,可仅凭这些,也不能证明那刘夏没有杀人,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刘夏不是凶手?”
李莲花在方多病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顺手接过方多病递给他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双唇也跟着微微的泛起了水光,眉眼含笑,好心的替方多病解释着。
“小宝当日也瞧见了,那刘夏生性懒散,房中已多日未曾清扫过,其他地方都落满了灰尘,唯有烛台附近的那一片,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那点纸灰,也是我在砖缝里好不容易才寻到的。
既然要清扫房屋,为何只清扫那一小片,对此,小宝不觉得奇怪吗?
至于那地窖里的划痕,仔细想想,便能想到其蹊跷之处。
那南珠身上并无伤痕,也没有被人捆绑过的痕迹,既然行动自如,那地窖中就应该留下更多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才是,而不是只有其中的那一小片地方。
若说南珠是被迷晕后关在了地窖里,那些划痕,岂不是有些说不清了。”
方多病听罢很认可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李莲花继续说道:“总之呢,这事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我呢,自然也就考虑的多了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让我认定了那刘夏所说。”
李莲花说到此便卖起了关子,方多病下意识的就追问道:“是什么?”
李莲花不语,只笑得一脸意味不明向着方多病缓缓靠了过来,方多病正呆怔间,就见李莲花欺身而来,快速的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如轻羽滑过,一触即离。
“小宝现在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方多病现在满脑子的都是李莲花方才落在自己唇上的一吻,心火被点燃,伸手就将人扯了过来,管他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他现在只想随他心意,做他想做的事情。
李莲花并非有意引得方多病如此,不过是想更直白的告知方多病这答案,谁知方多病这么不经逗,本是探讨案情的两个人,最后却探讨起了人生哲理来。
待到第二日起身时,方多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李莲花要对他说什么。
林栋上次来明桥镇,就是来给负责办理此案的季云舟送复验的给果,几个有经验的稳婆在帮忙验尸后,十分确定的说过,南珠在死前,并无房事。
若说那刘夏是因为想要对南珠欲行不轨而将人藏在地窖中,那多日过去,却一次都没碰过南珠,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么说来,真是有人故意的设计了这些想要嫁祸给刘夏,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就得问问刘夏自己喽,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这刘夏就是个地痞无赖,被他得罪的人怕不在少数,这要查起来,”
想到这里,方多病却犯了难,却见李莲花眉眼微弯,笑得一脸风清云淡:“小宝可是忘了,我们可有位季大人啊。”
在季云舟听完了李莲花所说后,半刻都没耽搁的就将这事吩咐了下去。
别人不好说,可刘夏这么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地痞无赖,想要查他的事,保证一查一个准儿,有的是主动提供帮助的热心百姓。
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下面的人就将这刘夏从小到大的事情给扒了个干净,就连几岁了还在尿床这样隐讳的事情都给扒了出来,真是一点小事都不曾放过。
刘夏父母是老来得子,前面还有两个姐姐早已嫁去了他处,因为刘夏最小,一家人都宠着刘夏,两个姐姐就是嫁了人,每过一段时间还得过来给他收拾趟家,送些吃穿。
就因为家人的无限宠溺,也就造成了刘夏现如今这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不学无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