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面对安华的恭维和夸赞时,她可是安之若素,没有一点儿心虚、愧疚和不好意思的神情。
安华见状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心底也是鄙夷的。
但对她的恭维就更多了。
两人很快便一拍即合,决定中午一起去吃饭。
而这个时候玫瑰独自一人开车到了约定的地点,她今天约的人是高翔。
高翔今天并没有去部队。
按说上午还有一个会的,但是,昨天晚上玫瑰打过电话来的时候,高翔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在懵了两个小时后,便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孙牧。
让孙牧将第2天的会议帮他推了。
而且他还特别请了假。
早上三四点钟的时候高翔就睡不着了。
他起床后便在屋子里楼上楼下地转着。
先是收拾了房间,又出去买了些早餐。
吃了早餐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发呆。
这一上午他想了好多好多。
从他和慧芳相识开始,一直到后面发生的每一桩每一件。
如今,当他得知慧芳没死,并且重新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其实对于慧芳的归来,他不是一无所知的。
在此之前他也是得到了一些风声。
有人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说过:说看到一个女人,长得很像是他死去的妻子。
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是人有相似,所以没放在心上。
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怀念起慧芳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可对他说这话的人多了,甚至最后包括孙牧,这就让他心底泛起了狐疑。
他偷偷让孙牧打听了一下,得知那个女人叫玫瑰,是从国外归来的华侨。
这一下他就更加笃定那个人不是慧芳,可能真的就是人有相似。
因为慧芳家里并没有海外关系。
当年慧芳的成分的确不好,这也是他的哥哥和嫂子会排斥慧芳的原因。
不过慧芳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还是他亲眼看到其下葬的,他很笃定他们并没有到海外去。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华侨回来呢?
当这个消息被证实后,高翔心底所有的期望都化为泡影。
看来对方真的已经死了。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着慧芳的照片心酸难过,甚至忍不住会掉泪。
现在慧芳回来了,在电话里明确地表示‘她是慧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高翔心底已经不能用雀跃来形容,快要高兴疯了。
但在高兴之余又多了一些恐慌。
他想着:既然她回来了,必然是有所求的。
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她求他的是什么?
难不成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和他办了离婚手续,然后去嫁给别人吗?
想想似乎又不对。
如果慧芳喜欢了别人,尽管嫁就是了。
当年他们在一起时虽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结婚拜堂,但是并没有拿到结婚证。
那个时候的人都不流行拿结婚证。
就算是拿到了因为并没有备案,所以这么多年过去那一张纸说撕也就撕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扯个离婚证结束这段关系。
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得更多。
不知道慧芳这些年是不是有了另外一个家庭?有没有孩子?
她有没有想过他?知不知道女儿还没死,还活着?甚至已经被他找了回来。
这无数的念头在高翔的脑子里翻来滚去,就怎么也不能安宁。
一直到外面响起了门铃声,他才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僵硬地往门口走去。
走到半路时却因为手脚不利索,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他稳住了身体后,急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走到门口。
“是谁?”
高翔为了今天的见面,特别让孙牧别过来,所以整个小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站到院子门口,门外便是那个敲门的人。
他在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喉咙也不可抑制地哽咽起来。
他问完后,外面的人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
“是我。”
对方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单纯地说了这两个字。
高翔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熟悉的情绪在胸口蔓延,让他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他伸出手又收回来,然后再次伸出。
好不容易才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然后缓缓打开了院子门。
门外一个中年女子。
穿着一套火红的连衣裙,脖子上带着一条红色丝巾。
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发尾处烫了大大的波浪卷。
女人的鬓角别着一个白色的发卡,将她整个人衬托得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清风浮动荡起她红色的裙摆,整个人犹如火中的精灵一般走向高翔。
“高翔,好久不见。”
玫瑰红唇轻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脸颊浮现。
高翔看着那张如梦似幻的容貌,想起了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梦到了那些画面。
他眼眶红得更加厉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了胸腔里的酸楚说道:“好久不见。”
“进来再说。”
玫瑰‘嗯’了一声,迈步走进了小院。
她四处打量了一番。
主要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高翔。
就算是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再见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颗小心肝跳得更是飞快。
好像两人初恋约会时那般的场景。
所以她只能借由打量周边环境来让自己稍微分心一些,免得一会儿小心肝真的从胸口里飞出。
高翔跟在身后,关好院子门后说道:“先进客厅坐吧。”
玫瑰点了点头,迈步跟着他进入客厅。
客厅里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摆着玫瑰爱吃的水果,
高翔让她落座,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亲自拿着水果刀给她削皮。
玫瑰看着他那有些生疏的手法,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这些年你都没有削过皮吗?”
高翔闻言尴尬地道:“最近一直忙着部队里的事。”
“上面给我派了一个勤务员,家里的事儿都是他在处理。削苹果皮这种事也就他代劳了。”
玫瑰抿着唇没吭声。
两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陷入了无言的尴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