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周素云轻轻的拍了拍张道然的后背,母爱泛滥。
随即拉着张道然温柔道:
“走吧,随妈进去。”
张道然点了点头。
二人进入张府后,张道然发现这庄园内确实装修的很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园林,绿树成荫,繁华似锦。
曲折的小径穿行在白墙黑瓦,亭台楼阁间,水榭回廊,湖光景色应有尽有,的确比原先天水的张府上档次多了。
“你爸和家中族叔们都在前厅,今晚就是张家的乔迁晚宴,他们在那里商量事情。”
周素云的手一直拉着张道然,目光中充满了着疼爱。
后者听后点了点头,并不作声。
今日的张家确实今夕不同往日,像乔迁之喜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显得如此冷清,进来后连个宾客都未见到。
换做以前,若是张家举办如此大的喜事,不说白云市政商两界的达官显贵或者其他家族的宾客,就是张家子弟自己的豪车便能将金池别院的所有停车场停满。
而不像现在,大门外偌大个停车场只有两三辆破旧的黑奥迪。
看来现在的张家比自己之前离开时更加的不堪。
似乎看出儿子心中所想。
周素云在一旁叹了口气,脸上也闪过一丝疲惫,但还是温和的笑道:
“然儿啊!这个家让你看笑话了!咱们张家已经没落了,咱们又刚来天水不久,人生地不熟,处处都要花钱,你父亲和族叔们商量,就不再外雇那些仆人侍从了,一切从俭,重新开始!”
张道然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也不是需要你去操心的,你现在的任务还是好好学习,你爸早些年有个同窗,现在在天水政界也算是一个小领导,你又学的是法律,你爸打算看你毕业后能不能安排到他那里工作。”
周素云说着说着,突然停下脚步,眸中充满笑意的看着张道然道:
“对了,妈还没问你,在大学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张道然听后面露苦笑,摊手道:
“妈,你看我这么瘦弱哪个姑娘会喜欢我?”
周素云盯了其许久,别有意味的笑道:
“方家姑娘那段时间可是经常来找你,但是你都不在,一个女孩子怪可怜的,妈每次拉她说话都显得很是拘谨。”
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去。
听到此话,张道然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只见他眸光瞬间平淡,冷哼一声也不搭话,默默的跟在身后。
周素云突然扭头笑着提醒道:
“不过咱们张家现在可不同往日了,越是大家族越是讲究门当户对,你在学校若是有看中的女孩也稍微上点心,家业太大的女孩咱们张家可是攀附不起,不要到时候人家族中长辈上门找来,咱们可是应付不来的!”
此话虽有打趣的意味,但是张道然依旧可以听出母亲周素云言语中的深深疲惫感。
确实,现在的张家初到天水,根基浅薄,无依无靠,恐怕随便一个小家族登门找麻烦对于张家来说都是雷霆一击。
不过张道然不以为意,不让白华海告知张家自己的身份是因为那几日他不在天水,他不在张家镇场,难免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得到消息后提前来他父母面前卖惨博的同情,见风使舵,届时他再回来后,有着父母的阻挡,他就不好动手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看似严肃稳重,其实内心极软。
不过现在他已归来,一切都无所谓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了一条冗长的走廊。
眼前出现一道拱门,穿过它,一座精致小巧的阁楼映入眼帘。
这座阁楼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将古典元素与现代风格巧妙融合,除了传统建筑中的飞檐斗拱之外,还融入了现代的大理石柱、地板以及高大的金属镶边落地玻璃门等元素,使得整座阁楼既充满古色古香的韵味又具有时尚前卫的气息。
此刻,阁楼的大门敞开着,从里面传出阵阵嘈杂的议论声,仿佛有人正在激烈争吵,声音异常响亮。
周素云听闻此声,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将张道然拉到身后,嘱咐道:
“等会儿进去后,你要老老实实待在我身旁,不许乱说话。”
说完便向前方走去。
张道然嘴角轻扬,发出一声冷笑,心中暗自思忖:
“没想到在这样乔迁新居的喜庆之日,居然也有人如此不安分!”
只见张家的厅堂内,此时聚集着很多人。
张军坐在主位,两排皆落座了张家的老一辈,后面站着的是张家的年轻一辈。
此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场中环视一周后缓缓开口道:
“要我说,这么大的宅子我们张家现在就这么点人住起来真的太浪费了!我找人打听过了,这里原先白家对外公布的价格有3个亿,我们不如卖掉,换几套老旧点的别墅,在哪住不是住?”
此话一出,众多族老皆沉默不语。
这个中年人是张军的哥哥,张平。
张平当时在白云生意就做的很大,在天水也跟很多商界大佬有着业务往来。
但是张家出事后张平第一个跳出来退出张家,怕影响到自己在江南的生意圈,现在白家不再针对张家了,并且还在天水置换了一套这么大的庄园,他今日又是第一时间赶过来,提出卖房。
张军眉头紧皱,脸色沉重,看着这个哥哥,他心中颇为无奈,他也得到些消息,那就是张平最近在天水有一单巨大的生意让人给骗了,资金链断裂,恐怕今日突然前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只见又一名身材微胖,面容较为刻薄的中年妇女跳出来道:
“那卖掉后剩下的钱咋分呀?我家齐儿前些日子看上了韩家的一个姑娘,人家明确了必须在市中心要一套200平的大平层,还的是全款!”
此话说完,只见其身后一个长得略显文静内向的青年拉了一下妇女,小声劝道:
“妈!”
只见中年妇女直接拍了青年胳膊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见状,张军和下面的几位族老对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本他们打算搬到天水后好好经营,让张家重新起步,没想到这乔迁大喜的日子都快变成分家产了。
张军沉声道:
“这处庄园是我们张家在天水的根基,代表着新的气象,不能轻动!并且置换这套庄园的那几处夕阳产业也是素云名下的。”
此话一出,坐在右侧末尾的一名中年人便冷笑起来:
“张军,你现在倒是会说话了,把这庄园说成是用素云的产业换来的。那你怎么不提一下,咱们张家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造成的呢!”
“老五!”
坐在靠前位置的一名老者用力地砸了砸手中的拐杖,满脸不满地说道,
“事情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当初那是因为白家与方家联起手来算计我们,跟小军他儿子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何总是揪着不放呢?”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穿着得体,长得颇为俊朗的青年站出来开口道:
“军叔,虽然我并非张家族人,但我好歹也是张菲的丈夫,算是半个张家人吧。您刚刚提到张家来到这天水之后要有新的气象,我觉得新气象就要有新的领头羊。您如今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何不让出家主之位,交给年轻一辈来打理呢?说不定情况会更好!”
此人话音刚落,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诡异的寂静。
无论是老一辈的族老,亦或是站在后排的张家年轻一辈的俊男靓女,都脸色微变。
即使是之前的张平和中年妇女等人此时也低着头不再说话,但同时也不站出来反驳。
实在是家主之位太过于敏感了。
张军也是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目光锐利的盯着场中的俊朗青年,他心里明白,此人绝对不是自己单独站出来跳脚,绝对受了人指使。
同时他也感到很心寒,一个外家人这样针对他这个家主,竟然无一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现在的张家还是人心不齐啊!
正当场面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闷氛围时。
忽然间,一阵悠扬而清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宛如清泉流过山石,打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算什么东西,也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