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仙尊!”夏凉欣喜地唤道,刚想迈步,脚却不听使唤,直直地朝前跌去。
在她身子快要跌到地面时,突然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郑
犹如人般的脸庞近在咫尺,幽冷的香气飘散在身侧,夏凉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
“可以站起来了吗?”
淡然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却令夏凉蓦然一震。
自己竟然,竟然在陌尘仙尊的怀里!
反应过来,夏凉连忙直起身来。
“那个,陌,陌尘仙尊,我,我……”焦急地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些什么,垂着头不敢去看陌尘,脸上烫的吓人。
不用看,夏凉都知道此时自己的脸此刻定然是一片通红。
“怎的站在这里?”
“额,我,我不知道哪里是主殿,所以……”
夏凉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头愈发低了。
面前似是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陌尘的声音如同一片轻盈的雪花落下:“随我进来。”
“啊?哦,是。”夏凉一愣过后,连忙跟着进令。
陌尘在殿内一处站定,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菱形玉石递到夏凉面前:“这是化凡石,滴血认主即可。”
夏凉接过化凡石,触手间有些微凉。
狠下心,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在了明石上。
眼前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亮光,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只感觉胸腹一凉,似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体内。
待光芒散去后,她睁开眼,发现手上的化凡石竟是消失了。
夏凉四下看了一圈,疑惑道:“咦,那个石头呢,怎么不见了?”
陌尘解释:“化凡石认主之后就隐于丹田,只需调动修为即可取出。”
听上去的确很简单……
“可是,我没有修为,这石头在身体里没事吗?”夏凉满脸的纠结。
陌尘愣住,面上似是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开口道:“这化凡石可滋养你的丹田,于你有益无害。”
听得陌尘如此,夏凉这才放心。
“那就好。”
陌尘抬手指着前面的屋子,道,“除了此处,你可随意挑间屋子住下。”
夏凉抬眼看向陌尘所指的地方,只见那房门紧闭,完全瞧不见屋内的情景。
掩下对于屋内摆设的好奇,夏凉微微踟蹰了会,来到距离主殿最近的一间屋子前,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我可以住这间吗?”
陌尘如远山般的眉宇微不可查地轻皱了下,很快却又舒展开来。
虽然只是瞬间,却被一直悄悄抬眸注意着陌尘的夏凉看在眼底。
“我只是随便……”
“可以。”
夏凉原本要的话一下噎住,没想到陌尘竟会答应,犹自有些不信地开口问道:“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间屋子,会不会妨碍到你?”
“你住近些,也好。”
虽然知道陌尘不可能会对自己有什么的想法,可听着这话,夏凉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想着想着,她还未褪去热度的脸愈发红了。
就在这时,陌尘伸出食指朝她额间轻轻一点。
冰凉却十分舒适的气息通过眉心渗入体内,继而化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耳畔边,陌尘不轻不重的话落下。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
夏凉脸上的红霞霎时消退无踪,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眼看着陌尘,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陌尘仙尊竟要收她为徒?
面前的人眉宇间仍是一片清冷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仙界第一人要收自己为徒,若常人听到这消息,就算不是惊喜地晕过去,也该是欢心雀跃的。
然而此刻,夏凉心中却是复杂难言。
欣喜满足的同时,却又有些莫名的压抑难受。
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陌尘似是不曾察觉她的纠结,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就算她再无知,也能大概猜出陌尘刚才那举动代表着什么。
陌尘收她为徒,其实是为了她好。
自己该心存感激才是。
微微垂眸,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对着陌尘,恭敬地俯身拜下:“徒儿拜见师父。”
刚拜下,便感觉到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托起了她的身体,继而陌尘淡然的声音响起:“日后这些俗礼就免了,明日一早你来我门外,为师再传授你修行之法。”
似是还不太习惯如此自称,陌尘到为师时有些生硬。
紧接着,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裙,递给夏凉。
“若是不喜这件,为师再找其他的。”
夏凉心翼翼地接过衣裳,那衣料触手丝滑,粗粗看去,衣襟和裙角均绣着精致淡雅花,十分简洁大方。
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衣服。
捧着衣服,笑得眉眼弯弯:“我很喜欢,谢谢师父!”
陌尘微微颔首,道:“如今色已晚,你早些歇息罢。”
“是。”
看着陌尘离去的背影许久,夏凉这才反身推开她选择的那间屋门。
里面桌椅床榻,一应俱全。
纱幔轻笼,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
如水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青玉地砖上沁染镰淡银辉。
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梳妆台上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镜子,光洁的镜面清晰地显出自己的脸。
这个世界没有原来的世界里的镜子,只有富裕的人家才有一面铜镜,安平村的村民生活拮据,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是以来到这个世界,她也只是梳洗时从水面模糊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走近那镜面,夏凉看向镜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肤色有些蜡黄,轮廓间是记忆中十四岁时的自己,青涩稚嫩。
抬手触上额间,那里有一道殷红的印记,似边一抹艳红的云彩。
“你额间的印记乃是弟子印,只有首弟子才会显现。”当时师父对她如是解释道。
穿越,与安平村村民的相处,再到如今的仙界拜师,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她觉得恍如梦境一般。
轻叹一声,抛开了纷杂的思绪,脱下外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明明已经困极,却怎么也睡不着。
烦躁地抓了抓头,干脆重新披上外袍下床,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子。
微凉的风轻轻吹了进来,夏凉拢了拢身上的薄衫,随手将被风吹散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
仰头看去,夜黑如墨,稀稀疏疏的星星隐隐约约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辉,薄薄的云雾不时地遮蔽住边皎皎银月。
忽然,夏凉目光一凛,看向一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似是有人在看她。
然而凝目看了半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果然是想多了。”
夏凉摇摇头,感觉有些冷了,便关上了窗子,重新躺回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