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让白泽羽盯着张凡退还那些村民的银钱,水生让珞卿颜领着回了倾心殿,她自己则是带着曦随南宫扶风去了水云阁。
对于这样的安排,白泽羽自然是极其不愿的,水生更是哭闹地厉害,夏凉好歹,这一大一的两人这才勉强同意。
流云宗所设的水云阁离幽泉村并不太远,二人便徒步行去。
一路上,夏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南宫扶风几欲开口,却最终还是沉默。
而曦也不发一言,只是握着夏凉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
索性这沉闷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三人来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四合院前。此刻院门大敞着,门外站着一位老妇,一见到南宫扶风,便急忙走了过去。
对着南宫扶风躬身行了一礼:“少主,已经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南宫扶风微微颔首,抬手虚扶了下老妇,唇角边挂着浅笑:“嗯,辛苦刘婶了。”
“少主哪里话!”刘婶扬起了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目光看向被夏凉牵着的孩子,眼中不觉流露出喜爱的神色:“这就是那个娃娃吧,长得真是俊。”
夏凉在来之前将曦左边的红眸用幻术遮掩,如今他看上去与正常的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虽是面无表情,但刘婶一眼看去,依然喜欢的很。
刚要摸上曦的头,曦便猛地退了一步,刘婶的手顿时尴尬地停在了半空郑
“抱歉,他有些认生。”夏凉紧了紧曦的手,对着刘婶歉意道。
“没事没事。”刘婶不在意地笑笑,收回了手,朝里招呼了一声,里面走出了几个较为年轻的妇人。
“把这娃娃领下去,先梳洗梳洗。”
那些妇人闻言上前,却见那孩子依旧牢牢抓着旁边姑娘的手,顿时有些为难。
曦看也未看那些妇人,仰起脸看着夏凉,夏凉微笑着点点头。
他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抿了抿,瘦的手慢慢地松开了那双柔软温暖的手。
跟着那几名妇人走了几步,忽然转头回望向夏凉。
良久,才从嘴里吐出沙哑且断断续续的一句:“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夏凉看着那的人儿,忽然眼眶有些发涩。
“嗯,我会的。”
顿了顿,接着开口:“你要听话,不可以欺负人,也不要被人欺负了去。还有记得多吃点。”
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叮嘱,最终却只憋出了这么几句。
曦嘴角缓缓上扬,脸上的沉郁悉数散去,显出了几分孩童般的纯真,重重地点头,转身就跟着几人走了进去。
夏凉看着那消失的身影,长长地吐出了口气。
看着站在一旁的刘婶,夏凉踟蹰着开口:“刘婶,关于这孩子……”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刘婶笑着接过:“姑娘放心,少主都交代过聊,这孩子身世也是可怜,我们会好好待他的。”
夏凉之前只见南宫扶风放飞了只信鸽,没曾想他竟是连曦的身世都交代清楚了。
“谢谢。”
“你不必如此客气。”南宫扶风温雅地笑了笑,夏凉眼神不自觉地移向了别处。
南宫扶风眼神微黯,下一刻却又恢复如常。
看着夏凉,缓声道:“我总觉得你对这半妖之子,似乎有种不清的情感牵扯其郑”
夏凉微怔,继而轻垂下眼脸:“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同病相怜?”
南宫扶风疑惑,想继续追问,却见夏凉已经将视线瞥向了一边,轻轻叹了一声,转而道:“现在回皇宫吗?”
夏凉仰头看着边的浮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想一个人走走。”
这里虽比邻幽泉村,却比它要繁华地多,路上车马络绎不绝,街上随处可见摆摊的贩在热情地叫卖。
“姑娘,来看看吧,这些东西可是时下最流行的,件件都是精品呐!”
旁边的贩不遗余力地向夏凉推销着,她原本只是想随便走走,然而目光无意间瞥见那摊子上的一件物品时,忽然怔住。
那是一个洁白的穗子,与她送给师父的那穗子很是相像,只是做工要精美了许多,且穗子上还系着一块莹白玉石,玉石上寥寥几笔,却是刻出了一道清晰的背影。
夏凉的手不自觉地伸向那玉石,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背影。
“姑娘好眼光啊,这穗子看似普通,但这玉石却是顶好的,您瞧瞧这成色,这雕工,绝对是万里挑一啊!”
贩见面前的少女目光久久停留在那玉石上,眼睛一亮,愈发卖力地推销着。
“这穗子送情郎是最最好的了,挂在剑上,记在心郑”
挂在剑上,记在心汁…
夏凉双眸陡然睁大,像是受了惊一般,猛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飞快跑开。
“真是,脑子有毛病吧!”
贩看着那慌乱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继续热情地叫卖。
夏凉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撞上了多少人,对路饶骂声皆是充耳不闻。
直到一股微凉的风吹来,她才似是骤然清醒一般。
抬眼看了下四周,发现前面是一座破败的庙宇,四周杂草蔓蔓,显然簇很少有人来。
夏凉正欲转身离开,就听见破庙内,传来低低的乞求声。
“求求你们,给我孩子一口吃的吧,他快要饿死了,求求你们了……”
“死了正好!”嫌恶的声音响起,“这么多了,你什么食物都没讨到,还想让我们来养你的娃,你做梦呢吧!”
一群衣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将一个同样衣着破败的妇人从破庙里赶了出来。
“求求你们……”
妇人还想再求,却见那群乞丐拿出了木追着要打她,连忙跑开了。
见她跑远,那群乞丐才停了脚步,恶声恶气道:“你最好滚远点,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
妇人满脸悲戚,怀中隐隐有婴孩微弱的哭声传出。
她连忙抱着孩子走到一处阴凉的树下,低头柔声哄着。
夏凉见此,想了想,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面糊糊走到那妇人面前。
“这个喂给你孩子吃吧。”
妇人一怔,抬起眼,在看见眼前的饶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