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
夏凉在屋里正喝着茶,冷不丁被一个物体猛地抱住,惊得她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打翻。
待看清了怀中的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黏人。”
“人家想师父了嘛!”
竹苓吐了吐舌头,倒是松开了手,在一旁乖巧站着。
夏凉在这里已经待了两日,每次问朝春她家主上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
想起自己刚收的徒弟,试探『性』地问朝春能不能帮忙找找,朝春没有迟疑地一口应下。
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人就已经到这了。
夏凉好笑地摇摇头,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着吧。”
“好嘞。”
竹苓也没有推拒,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小马他们呢?”
“哦,门外那个黑炭把他们安排到一个小院子里了,还安排了人照顾他们呢。”竹苓瞅了眼门外站着一动不动的某人回道。
夏凉瞪了眼竹苓:“叫什么黑炭,人家叫朝春。”
真是,这人给人随便起外号的习惯也和某人是一模一样。
“一个大男人,叫什么朝春这样娘娘腔的名字。”竹苓嘟喃了一句,紧接着双眼放光地看向夏凉:“师父,您和南宫宗主……啥时候搞上的?”
“噗!”
夏凉刚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喷了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夏凉怒瞪了眼竹苓,眼角余光瞥向静立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的朝春,颇为尴尬。
真是收徒不慎,收徒不慎啊!
“哎,你们没那啥,为啥那方老爷还带着他家闺女死乞白赖地让我找师父您说情,还一口一个宗主夫人的叫您?”
“额,这大概是误会吧,我和扶风他只是朋友关系。”
竹苓听到自家师父如此称呼南宫扶风,八卦情绪瞬间被调动了起来,满是好奇地开口问道:“师父您啥时候认识南宫宗主这样一号人物的啊?”
夏凉神『色』有些飘渺:“那是二十年以前了。”
“啊?”
竹苓愣住。
师父没有修为,容貌展现出的是真实的年龄,眼瞅着也就顶多十七八岁的模样,二十年前,这是怎么认识的?
夏凉看出竹苓的疑『惑』,叹了一声:“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有空再慢慢和你说吧。”
“哦哦。”
竹苓呐呐应下,觉着自己似乎拜了个身世了不得的师父。
夏凉收起了心底的情绪,看向竹苓,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欣赏:“你修为似乎精进了些。”
被自家师父夸奖,竹苓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这多亏师父给徒儿我的方法,才让徒儿有那么大进步。”
“我只是给你指了个方向,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夏凉顿了顿,开口问道:“你可有想过要拜入仙门?”
竹苓微楞:“我这资质可以吗?”
夏凉低垂着眼,开口道:“虽然未曾测过你的资质,但想来应当不会差到哪去,你若想,入仙门应当不会是什么难事。”
“唔,还是算了。”竹苓摇摇头,“徒儿我生『性』散漫,受不得仙门那么多规矩,怕是没多久就要被人赶出门来。再说这里还有师父和小马你们,徒儿才不想去仙界呢。”
夏凉长舒了口气:“不去,也好。”
竹苓瞧着师父的神『色』,张了张嘴,继而笑道:“嗯,徒儿我不去仙界,就守着师父,给您养老。”
夏凉抿唇笑着,忽然目光看向门外,唇角笑意加深了些。
竹苓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去,就见身着一袭暗金云纹衣衫,面容俊美尊贵的男子朝着这款款行来。
竹苓定定地看着那人,眼神再也挪不开。
眨眼间南宫扶风就已经到了门口。
“主上。”
朝春单膝跪地见礼,南宫扶风抬了抬手,朝春便起身,自觉站在南宫扶风身后,目光下垂。
南宫扶风眼角轻轻扫过竹苓,竹苓猛然回神,立刻敛下眸子。
“小夏,我带了鬼医来,方便让他瞧瞧吗?”
夏凉目光看向那慈祥的老者,心下微微诧异。
在凌霄派时,夏凉曾听过鬼医的大名,此人虽修为不高,但医术确是了得,有些仙界中人都治不好的病,他都能给治好,因此被人称为鬼医。
只是这鬼医行踪不定,且脾气怪的很,一年只治一人,诊金随他心意。
至于南宫扶风让鬼医过来,应当是担心她身体有什么异样吧。
还未答话,一旁的竹苓就猛地跳了起来,双眼紧张地盯着夏凉:“师父,您怎么了?受伤了还是中毒了?”
说着就要动手扒夏凉的衣服。
“你别瞎担心。”
这几日她算是重生以来过的最为安稳惬意的日子了,每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感觉自己都被养肥了。
除了吃了多些,她没感觉身体有任何不妥,不过既然南宫扶风如此有心,她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那就劳烦鬼医了。”
鬼医干脆地在她面前坐下,夏凉主动将一只手伸出。
当鬼医的手探向她的手腕时,夏凉浑身控制不住,猛地一颤。
“小夏/师父,怎么了?”
南宫扶风与竹苓同时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
夏凉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可心底的那股熟悉感愈发强烈,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内心深处的恐惧。
夏凉打量着眼前的鬼医,他的眸子半敛着,叫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半响,鬼医起身,看向夏凉,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无碍。”
继而转身出了屋子。
“呼,真是吓死我了。”
竹苓拍着胸脯,长长出了口气。
夏凉看着鬼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小夏,我送送鬼医,一会再来。”
南宫扶风对夏凉说了一声,就追上了走远的鬼医。
“师父,等会人就回来啦,您不用这么一小会也舍不得吧。”
夏凉回神,看着身边揶揄笑着的竹苓,没有解释。
那个鬼医,明明该是从未见过,可心底的这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是错觉吗?
没一会,南宫扶风便回来了。
竹苓称还有事,便闪身回避。
南宫扶风站在门外,浅笑着看向夏凉,低低开口:“以前倒是从未见你穿过白『色』以外的衣衫,还以为你不喜欢。”
夏凉嘴角轻轻扬起一丝弧度:“时间是这世上最神奇的法术,它可以将一个人喜欢的东西变成不喜欢,把习惯的变成不习惯。”
南宫扶风一怔,继而看着夏凉道:“那我呢,如今你将我看做什么人?”
夏凉神『色』肃然,坦言道:“扶风,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
看见南宫扶风眼中的涩然,夏凉狠了狠心,点头。
“对。”
南宫扶风眼中似是闪过了什么,夏凉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他轻轻地笑了笑:“小夏,之前你不是想知道白师兄他们几人怎么了了吗,我慢慢告诉你。”
“好。”
刚转身,忽然一阵香气袭来,夏凉眼前一黑。
意识消散前,耳边传来了低喃声:“对不起,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