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屠衍的确独具慧眼，方案一提出来大家伙的眼睛都亮了，前景几乎是可预见的。
屠衍肯定了策划案的方向，大手一挥批了一大笔经费，许诺了项目出成果后项目组成员可以获得的嘉奖。
一通鼓舞下来，各部门士气都高涨起来，与会人员个个喜气洋洋，除了刘助理，面对大伙笑盈盈地告别，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会开完了，屠衍豁然起身，面无表情地大步离开。
刘助理赶紧起身跟上，却悄然放慢了步子，觉得会议室的大门跟断头台的匝刀几乎没什么区别。
临到出门前，趁背着人，刘助理抬手“啪啪”打了自己的嘴，让你开会不静音，让你嘴贱，让你没眼色！
十五分钟前，在屠衍发出骚扰电话骚扰的是谁的疑惑之后，刘助理不假思索地展示了通话记录，“确实是骚扰电话。”
原本以为，可以赶紧止住屠衍的这个话题，不料屠衍看完通话记录后，瞬间变了脸色，唇边的笑意荡然不说，深邃的黑瞳眼瞅着冷了下来。
看着屠衍的冷脸，刘助理愣了片刻后突然福至心灵，原来屠总以为这个骚扰电话的主人是庄晓！！
怪不得！
怪不得屠总笑的那么意味深长，还有心情八卦起下属的电话。
现在好了，老板自作多情那么久，被自己打了脸，而且他作为下属还旁观了全程。
刘助理手里攥着手机，一时不知是是装傻好……还是装傻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刘助理垂眉耷目地按了电梯，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现实，试图给屠衍一个台阶下，“屠总……”
“噤声。”屠衍的话跟冰渣子似的。
刘助理心里的鼓点愈发紧张了，这是真恼了，完蛋了，庄小姐不在，这谁能来救火呀？
想到庄晓，刘助理眼神一亮，庄晓不记得联系屠总，他可以提醒呀！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屠衍就跟会读心术一样，隔着电梯的镜面看着刘助理，“不准联系她。”
屠衍说完，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一楼，屠衍抬脚就走了，落下刘助理仰头长出一口气，第一次那么盼着庄晓的骚扰电话。
老板心里堵着气，波及的倒霉蛋显然不止刘助理一个人。
这天分公司的章总亲自送了财报来，临走前没忍住偷偷拽了刘助理到廊下，打探口风，“这案子都差不多了，屠总还坚持留在b国，是不是我手底下哪里出了差错？你多少给我透个底，别杀我个猝不及防呀。”
“没有的事。”刘助理赶紧摆手，b国的分公司的业绩向来出色，章总更是屠衍亲口提拔上来的。
见章总还是面有狐疑，刘助理随便找了个理由，“屠总在国内待久了，换个地方散散心嘛，不奇怪。”
“散心？”说起这个，章总更委屈了，“既然是散心，我给安排了吃喝玩乐，屠总又是一口回绝，叫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别搞这些形式主义，可……可老板他怎么逮着公司的文件查呀？”
“我可先声明，分公司的大事小事，我可都是上呈屠总绝无隐瞒的。”章总实在是被屠衍查的没底。
章总提起这个，刘助理只能嘿嘿笑了两声，神情有些尴尬，“这、这……你就当屠总他闲不下来，随便找点事干，别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人精，刘助理这态度显然就是另有隐情，章总哪肯走，直央着刘助理指点迷津。
刘助理实在磨不过他，也是自个儿憋的够呛，略微暗示道：“不是分公司有纰漏，是屠总躲着国内的人，暂时都是不会回国的，您做个心理准备。”
“还能有咱们屠总要躲的人？”章总睁圆了眼，“何方神圣呀？”
刘助理笑的高深莫测，别有所指道：“董事长这样了不得的人物，不也惧内么？”
章总长长“噢”了一声，头都秃了半个的人了，满脸跃跃欲试的八卦，还想再问，刘助理却咬死不肯说了。
这头刘助理稍稍发泄了倾诉欲，进去就听屠衍问，“章总还有什么事吗？拉着你说那么久。”
刘助理眼轱辘一转，面不改色道：“章总念着老板您来了b国就一直忙于工作，担心您因为他的疏忽累着，正好b国的花车游行要到了，想着给您安排安排，好让您放松放松。”
屠衍一听就没兴趣，“不必，他把收购案办好了，比什么安排都好。”
刘助理连连附和，“我也是这么传达的。”
话说完了，室内又陷入静寂，刘助理协助屠衍闷头看了一下午的文件，不晓得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借着煮咖啡外出换换气。
“嗡嗡。”
刘助理正等着咖啡液缓缓滴落，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发出一声轻震，他漫不经心一瞥，腰杆立刻直了起来：是庄晓！！
刘助理也顾不得咖啡了，拿着庄晓发送过来的鲜花图片，就跟拿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老板！献给您的小花花！！！”
然后，他就毫不意外地迎上了屠衍埋汰的眼神，其中的嫌弃相当真切。
刘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