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第三次对着镜子描画红唇,看着镜中明艳的妆容,心里已经无感了。
想起之前因为左脚先进总裁办公室而被回档七次的体验,她的心都快死了。
比起来,可能这一次更惨,比起固定地点和时机的回档,这一次的回档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更难以规避。
庄晓望着镜子出神,思绪回到了牵着徐博雅的手进院子的时候,雅致花园里打着柔和的光线,徐博雅的目光被飞蛾吸引,晃着她的手指给她看。
两个人在花园耽搁了一会儿,等穿过花园到房屋门口时,远远看到徐博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就在他的身边不远,沈玉华和屠衍正在与来宾说话。
徐博明应该早就看到她们了,大跨步过来,喊了声徐博雅的名字。
徐博雅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声音响亮地应了声,脚步欢快地跑过去。
小孩子活泼好动,可她忘了自己还拉着庄晓的手,庄晓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拉,脚下一个趔趄,本就不稳的鞋跟一歪,整个人就失去平衡了。
庄晓慌得眼睛都闭上了,全凭身体的本能伸手去撑地,只求摔的不要太难看了。
但迎接她的并不是坚硬的石板,而是一个坚实的胸膛,手臂也被一只粗粝的大掌牢牢托住了。
庄晓仓促抬头,才看清徐博明的脸,就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空气凝滞感,视线微微偏移,对上了屠衍那双幽深莫测的眼。
沈玉华拉着屠衍非要在门口等,说是迎接客人,实则就是等庄晓。
屠衍脸上不情愿,但目光不受控制地留神着这边,才听了徐博明提起遇到了自己的员工,他就知道庄晓到了。
庄晓从花园里过来,屠衍也一早看到了,只是依旧不动声色,跟来宾寒暄,他等着庄晓像个殷切的小兔子过来寻他。
可等他被徐博雅的惊叫吸引着看过去,只看到庄晓整个人被徐博明环在怀中,徐博明一手贴着她的腰线,一手牢牢撑着她的手。
而庄晓,只直愣愣地看着徐博明,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
……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庄晓早早换好礼服,收拾好妆发,摸着慌张的心口平复心情,总结经验,不能让屠衍来接,不能挨着他的朋友……
呼!
你可以的!
庄晓默默给自己打气,再次坐上了前往屠家庄园的网约车。
这一次,车流还是被堵在了院门口。
“师傅,就到这吧。”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下,庄晓脱下99包邮的细高跟,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
不管怎么样,在进屋之前,她谁都不接触,总没错吧?
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一个身姿曼妙、面容娇艳的女孩,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拎着高跟鞋,跟逃命似的,冲进了庄园。
因为行色太奇怪,甚至有安保围上来。
这里的异常,很快也禀报到了沈玉华耳边。
乍一听,有个衣着不整的女人闯进来,沈玉华立刻皱眉吩咐把人带出去,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不管是谁,不能坏了她的事。
倒是一旁的屠衍抬手拦住了安保主管,“等等,带我去看看。”没由来的,安保说起这个怪人,他脑中立刻就闪过了庄晓的名字。
沈玉华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他什么时候有闲心过问这个了?
屠衍没有给她多问的时间,径直跟到了前院,远远看到一个黑裙女人被围在三个西装革履的安保中间,只一个背影,他就认出来了,果然是这个笨蛋。
安保主管只感觉身边的屠总陡然加快了脚步,然后就震惊地看着屠衍将那个奇怪的女人拽到了身边,高大的身躯隐隐将人护在身后。
等他走近了,听见屠总跟安保说,“这是我的秘书,也是宴会的受邀人……”
等到安保呐呐跟庄晓道过歉,走开之后,屠衍转头看着庄晓,目光掠过她踩在地上的裸足,白玉一般,指甲盖带着莹莹的粉,被他看的不自在的蜷了蜷。
屠衍心口堵得慌,她总有办法把他的心绪搅得一团乱。
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屠衍的皱眉皱的都快打结了,“你是笨蛋吗?”
庄晓看到他就发憷,咬紧了牙齿一言不发,她怕哪个字说的不对,触了他霉头,又给她回档了。
她可以不说话,屠衍却憋不住,“你就是克我的。”一遇上她,矜贵和讲究全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屠衍一边说着,一边从傻愣愣的庄晓手中拿过她的高跟鞋,蹲下身,把鞋子放在地上,随后一手从礼服口袋里掏出丝帕,抖落开,另一只手握到了庄晓纤巧的脚腕骨上。
庄晓看着他的动作,更呆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还是屠衍恨恨提醒道:“扶着我的肩膀。”
庄晓跟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抬手,搭上了他的肩。
瓷白的手落在黑缎的西装上,极致的黑白对比,工艺精良的肩垫有点弹性,庄晓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微陷落,触感无端地让她想起了屠衍的肌肉。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庄晓打了个激灵,总算回过神了,低头,屠衍正握着她的脚踝,恨恨地用丝巾擦拭她脚底沾着的泥沙……
这下庄晓彻底醒了,妈耶,夭寿了!
庄晓慌忙把脚抽回来,搭在屠衍肩膀的手也改扶为推,“我、我自己来……”
庄晓俯身去拿屠衍手中的丝帕,就这么一弯腰,搭在肩头的黑色围巾散开了,飘飘荡荡地扫过屠衍的头,垂落而下。
屠衍下意识地仰头,看清了庄晓的穿着,她穿的一件黑色深V礼服,黑色缎光丝绒面料贴着曲线,一线瓷白的肌肤刺入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