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惊枝……
到了门口,单温玉不仅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了一步,淡淡道,“你们进去找吧,本王子在外面守着,以防她跑了。”
“嗯。”
褚子游觉得有理,应了一声,没有多想,只留下几个属下,大部分西域人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朝惊枝!朝惊枝——”
只是等到他们大肆开始搜查的时候,发现金乾宫里别说是人了,就连苍蝇也没看见一只。
褚子璇眉头微皱,冷笑一声,“肯定是担心跑了,给本公主继续搜!整座皇宫已经被封锁了,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是!”
侍卫们得了命令,开始有序地出去搜查。
褚子游环视着空空如也的金乾宫,心沉了沉。
原本的兴奋情绪不知道为何突然没了,有些怅然若失。
甚至有几分诡异的庆幸感。
外面守着的单温玉眼见西域的人很快又出来了,就知道朝惊枝不在里面。
是啊,她可是皇帝,听到风声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只是偌大的皇宫已经沦陷,她又能跑到哪里?亦或者,是藏起来了呢?
褚子游和褚子璇一前一后的出来了,和单温玉对视一眼,便分道扬镳了。
他们也已经去过御书房,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目标没了,那就各凭本事。
若是能取到朝惊枝的首级,也算是大功一件。
单温玉看了一眼兄妹俩的背影,转身朝着一处偏僻的地方而去。
目光所至皆有大大小小熊熊燃烧的火焰,使得寒冷的夜晚都变得炽热,也极大的激起了人们心中的热血和杀欲。
直到走到一处冷宫前,单温玉一个制止的手势,他们才停下了脚步。
身边的人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见不远处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
“谁?!”
侍卫们厉声喝道,立马把单温玉护在了身后。
只见那抹黑色的身影轻笑一声,面容也逐渐露了出来。
不是朝惊枝还能是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们还没去找,自己就先送上门儿来了。
大漠人瞬间两眼放光,握紧了刀柄,“狗帝!拿命来!”
“等等!”
可当他们正要冲上前的时候,单温玉不容置喙地叫住了他们。
“王子!”
侍卫们很明显不乐意了,肥肉就在眼前却不能吃,难不成肉有毒不成?
可是他们又必须遵守命令,只能被迫停下脚步,待在原地蠢蠢欲动。
他们早已杀红了眼,宛如嗜血的狼一样恶狠狠盯着朝惊枝。
单温玉走到了前面,看见她一脸从容的模样,挑了挑眉,“你答应我的,没办成。”
那天,他在她掌心写下的,是个“游”字。
朝惊枝回之一笑,“时间不宽裕,没办法,所以也就不需要你替朕打掩护了,想要朕的命,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单温玉没有回答,拍了拍手,处于队伍最后面的人,便粗鲁地押上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原本还算华贵的衣袍已经变得破烂,头发披散,走路踉踉跄跄,看上去狼狈不堪。
朝惊枝看着那身衣服,凤眸微眯,“这是谁?”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女人恍惚地抬起脸。
在看到朝惊枝的模样后,女人顿时流下了眼泪,原本空洞无神的眼里有了些许明亮,声音嘶哑地喊着:“枝儿——”
“怎么是你?”
朝惊枝立马嫌弃地后退了一步,生怕沾染上易为春的呼吸一样。
她看看单温玉,再看看虎视眈眈的大漠人,最后看了一眼哭得凄惨的易为春。
朝惊枝恍然,有点想笑,“你们抓她来,是想威胁朕吗?”
易为春这几日被关了起来,勉强苟活,精神快崩溃了,好不容易看见了生的希望,但自己却被拿来威胁自己的儿子。
不,不可以!
她可以死,但枝儿不能死!
枝儿死了就什么都完了,她在深宫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过的日子只会生不如死。
对,她宁可现在死,也不能让枝儿受威胁而妥协于这群贼人!
不能!
易为春身体摇摇晃晃,惊恐地看向四周,立马想咬舌自尽。
而押着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感受到易为春情绪的不稳定,立马把她的下巴给卸了。
“额额…唔……”
易为春只能痛苦地流着眼泪,冲着朝惊枝摇头。
那祈求的眼神分明是叫朝惊枝快逃。
一般人也许就被感动到了。
而朝惊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
到现在她这个好母亲,还在把她当作原主那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哥哥。
单温玉瞥见易为春激动的样子,淡淡一笑,“听闻你们关系不和,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生身母亲,你总不会看着她死吧?”
朝惊枝凤眸闪了闪,没有第一时间反驳,“那你想怎样?”
“简单,本王子不会杀你。”
单温玉微微一笑,“但是需要你乖乖当人质。”
敢情是想用她来威胁尉迟敛啊?
朝惊枝思来想去,自己好像也就这么点作用了。
她嗤笑一声,“算了吧,没兴趣。那女人你们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朕先走一步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唔啊!!”
这时,易为春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出于好奇,朝惊枝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易为春的手臂被活生生地扭断了,以一种诡异的软度耷拉在背后。
而她的表情几近扭曲,眼泪鼻涕横流,头发凌乱不堪,活像个狰狞的女鬼。
朝惊枝的停顿,让单温玉的笑容更大了,“怎么,不忍心了吧?如果不想她被折磨致死,就乖乖考……”
“考虑”这两个字还没说完,他的话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看见朝惊枝低头在地上捡了颗石子,想也没想地就朝着易为春心脏处扔了过来!
精准到直接洞穿。
易为春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血洞,她眉头紧皱,痛苦地想大口呼吸,却偏偏因为下巴松弛而喘不过来。
那模样竟有几分恐怖。
连带着原本押着她的人也觉得渗人极了,松开了她。
没了支撑,易为春立马倒在了地上,不过片刻便失去了生机。
朝惊枝的凤眸平静而又残忍,“聒噪。”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