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之多,不乏有清醒理智之辈,在看到朝惊枝戏谑的模样后,企图让同伴冷静下来。
但事实往往不随人愿,一旦动乱起来,他们的力量太弱了,能不被挤压受伤就不错了。
因此话语也被淹没了。
没过多久,领头人的尸体已经成了一摊模糊的烂泥,那支耀眼的金簪不知道落入了谁的囊中。
人群重新开始骚乱,对朝惊枝辱骂不断,下流又难听。
朝惊枝看一眼都觉得嫌脏,瞥了一眼远方,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她手指微动,乌泱泱的人群中不知道谁眼睛泛着诡异的血色。
他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看上去细瘦乏力的身体却猛的将其往上扔了十几米高。
而方向正是对准了朝惊枝。
因为现场过于吵闹嘈杂,嗡嗡一片,令人眼花缭乱,脑壳发疼,几乎很少人注意到这一幕。
朝惊枝可没有故意受虐的癖好,她微微侧身躲过石头,却反手往自己肚子上拍了一掌。
胎儿已经被吸收的一干二净,只需要下面弄出点血,制造出流产的假象。
通过借位,便是朝惊枝被石头砸中小腹,捂着肚子跌倒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此时,尉迟敛远处看到这画面,顿时睚眦欲裂,强行催动内力驾驭着轻功迅速到了她身边。
“朝惊枝!!”
他一粗人,蹲下身下意识想立马抱起她,却硬生生忍住,直接一拳发泄在了旁边的石板上。
毕竟女人身子娇贵,万一动作粗鲁了弄出个好歹来,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是眼看着她身下血色晕染开来,尉迟敛只觉得眼前也猩红了一片。
他的牙齿几乎要咬碎,看向了下面一群还在反动的贱民。
他卑微求得的孩子,就这么被伤害了?
就这么被…
很快,尉迟敛的注意就被迫转移了。
朝惊枝靠在他的怀里,脸色白着,声音透着难得的脆弱,“疼……”
这个疼字把尉迟敛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
在朝惊枝的配合下,小心翼翼把她抱了起来。
他心急如焚,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乖,不疼,不疼,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你一定会没事的。”
“再忍忍,忍忍,很快的,不会疼太久的。”
“乖,坚持,撑住,撑住。”
尉迟敛干巴巴重复着。
如果说来的路上还带着怒火和担忧,那么此刻已经放大到了极致,却没有半分责怪她的心思。
在极端情绪之下,他抱着朝惊枝飞下了城墙,面对着待命的禁军,神色阴鸷极了。
他声音透着疯狂,冰冷而肃杀:
“一个不留。”
全部要为他的孩子陪葬!
话音落下,沉重城门轰然大开,两个世界最后的隔阂消失。
外面的流民还不知道自己随后凄惨的命运,还在叫嚣着要打进去。
城外之土,必将饱饮鲜血,艳比夕阳。
禁卫军动了,动作迅速有序,铁甲摩擦声伴随着扬起大刀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一场镇压暴乱的血腥杀戮,彻底拉开了序幕。
饥饿了许久的流民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的对手,但他们被逼到了绝境,也开始仗着巨大的人数优势抵抗。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以十换一,甚至以百换一。
身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悦耳至极,尉迟敛没了欣赏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的心思,疯了般的朝着太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