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言云清突然收到了二皇子李承泽的帖子,邀请她赴靖王世子的诗会。
言云清对于这些向来是不感兴趣的,刚想婉拒突然想起范闲也会参加,她立刻来了兴趣,因为这范闲,她哥哥被派去了北齐,虽然知道此事范闲是无辜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迁怒他。
微风拂面,言云清随意地坐在亭子里吃着葡萄,这里的葡萄粒粒饱满,口感柔软细腻,要不然也不会上到二皇子桌子上。言云清一点也不在意谢必安冷冽的目光,她一颗颗揪着葡萄,送进嘴里。
她看着一旁正看书看的起兴的李承泽,“殿下,你邀我前来就是在这里参加诗会?”
“哎~,前厅人多,嘈杂,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李承泽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手里的葡萄已然吃完,“不过我很是好奇为何你今日突然应了我的约?”
言云清身为鉴查院的人对于他们皇子向来只是明面上的交情,他们之间大多是在街上偶遇,这私底下的相聚着实甚少,他也是好奇为何今日言云清赴了他的约,要是被归结成为他的一党,言云清定是会被处罚。
“殿下说笑了,今日只是未来的大皇子妃,您的大嫂前来赴殿下的约的。”言云清微微一笑,一语便将事情给定下了性。
“你不说我也大概猜了出来,你是来见范闲的吧?”李承泽微微歪了一下头,嘴角上扬。
“殿下不也是吗?若非是受了殿下的指示,这靖王世子也不会邀请范闲吧?”这范闲入京这么长时间也不去鉴查院,弄得她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去找他,只能这样了。
“这红楼我细细品读了一番,确实是本好书。像范闲这样的人才我是一定要将他拉入我的阵营。”李承泽一点都不避讳,对着言云清直言他的目的。
言云清有些无奈,“殿下,我可是鉴查院的人,你好歹避讳一点啊。”
这几年看起来她和李承泽相处的不错,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啊。
李承泽满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范闲进京,京都里的人都盯着呢,可不止有我啊。”
不多时,前厅传来消息,郭保坤提议与范闲现场比试,十步成诗,论个高下。范闲不仅毫不避让,甚至等郭保坤写完之后立下誓言,若是自己输了则今后再不作诗。
“这个范闲,口气倒是不小。”李承泽手里依旧握着那本红楼,略带玩味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范闲的诗能否比得上红楼的水平?
“能写出红楼这样的奇书,想必这范闲作诗水平也不差,殿下等着便是。”能将红楼全部记下,那其他的诗词他还不是手到擒来。若范闲一下子将四大名着全都弄了出来她也不惊讶。
前厅安排了人在等着听消息,一人一句回来禀报,就像接力一样。
书案上摊开了一张宣纸,言云清看看正专注吃葡萄的李承泽,又看了看一旁站在亭子外的谢必安,最后执起了笔,将小厮念出的诗句一句句写在纸上,字迹娟秀。
等小厮将诗全部念完,言云清也停下了笔。
李承泽神色逐渐有了些许动容,“好诗,好诗。”他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墨迹未干,“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万里悲秋,百年多病,寥寥几句写尽千古忧愁。”
杜甫的这首诗可是被称为千古七律之绝唱,莫说在诗会,就是在整个庆国,整个天下,也难找出比这首诗更好的了。
范闲写完字便利落地扔了笔,他刚刚喝了太多的水,这时有些尿急,便独自去找茅厕了。
他悠哉游哉地在后院走着,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缕剑光狠狠地朝他刺来,范闲飞身与男子对了一招,两人正要再战,不远处的亭子里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打断了这场战斗。
“让他进来吧。”闻言,谢必安才将剑收起,“我家公子让你进去。”
范闲一身反骨突然上身,“你这么一说,我还偏不想进了。”
“可以,那你就回去。”
范闲闻言望去,一蓝衣公子好似坐在那里,通身的装扮低调奢华。
他起了些好奇心,驻足打量片刻,迈步走了过去。
纱帘掀开,入目,只见那位身着蓝色绸衫的年轻人正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偏着,右边的头发将整个右眼遮盖了起来。
羊驼?这是范闲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好熟悉,第三个想法就是这个人还很疲惫,是心灵上的疲惫,第四个是,这个人心思也很重。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