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舒婉与苗氏母女的交锋,苗氏母女非但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被舒婉吓个不轻,周围瞧热闹的人再望向舒婉时眼中带了惧意。
原本还想跟舒婉套近乎,趁机占点便宜,看这情形谁敢上前。
舒婉笑了笑,可这笑还不如不笑,一干女人吓得连忙跑的远了。
对这效果舒婉自然满意。
在逃荒途中,善良是最不可能要的品德,她可不想谢家变成永宁村第二个富户。
在饿死别人和委屈自己中间,她绝对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她本来就不算什么好人,何必为了其他人委屈自己。你做了好事说不定会被吃的渣都不剩,何必呢。
正午的阳光已然有些热了,不少人家已经将自家家当转移到林子边上,太阳被遮挡,凉快许多。
还未出林子,便瞧见谢怀谦正在四处张望,瞧见舒婉过来,谢怀谦明显松了口气,他瞧着舒婉脚步轻快以为没什么收获,便安慰道,“没找到东西也没关系,我找到一些蘑菇。”
舒婉嘴角抽搐,“你与蘑菇倒是缘分很深。”
谢怀谦羞赧,不禁想到之前自己差点采了毒蘑菇的事,连声道,“还好还好,不过还得请你帮忙鉴别一下。”
舒婉好奇,“你娘和你哥也不认识?”
谢怀谦更不好意思了,“不认识,我娘,不善厨艺。简单蒸煮还行,再复杂的就不行了。”
好吧,虽然有些奇怪,但舒婉也聪明的不问了。
就像她有秘密,万一谢家人也有自己的秘密呢?
旁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却清楚他们的结合可不是因为什么爱情,完全是不得已情况下的相互帮扶。
回到停留的地方,谢怀谦帮忙卸背篓,却不防被坠的险些摔倒。
舒婉忍不住乐了,宁氏跟谢怀慎也看了过来,谢怀谦有些羞赧,红着脸爬起来,不好意思道,“我以为没东西呢。”
“可里面也没多少东西,就一点马齿苋和一只野鸡还有一点干果。”
舒婉说完,谢怀谦呆愣住,“野鸡?”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一只野鸡,而且这野鸡已经被褪干净毛,他不由惊愕,“林中竟还有这等野味?”
这下宁氏和谢怀慎也跟着看过来。
看到野鸡,一家三口都沉默了,而且动作齐刷刷的抿了抿嘴。
逃荒两个多月,除了开始的时候将家禽杀了吃肉,后面别说吃鸡,就是肉也再没见过。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粮食都不够吃,更遑论肉。
看见肉的第一眼,口舌控制不住生津。
谢怀慎难得主动开口,“这东西其他人可知晓?”
舒婉咧嘴笑道,“知道啊,不少人都知道了。”
闻言,谢怀慎眉头一蹙,往周边瞧了一眼,果然有不少人在朝这边看着。
宁氏担忧道,“这可怎么好。”
自家吃独食不得被人针对?
可如果分食,这么一只鸡还能剩什么?
舒婉不管这些,干脆利落的提出来道,“大大方方的煮。”
她声音不小,目光扫视周围,“前几日有人吃驴肉的时候可不曾想着你们,今日咱们煮了鸡我看谁敢过来。”
目光落在谢怀谦身上,舒婉笑道,“夫君,你来煮鸡。”
“哦,好。”谢怀谦被这一声夫君喊的面红耳赤,眼睛都不敢瞧舒婉了。
就听舒婉朗声邀请,“谁想吃鸡可以来啊,我保证不藏私。”
默默咽口水的众人:“……”
可真够缺德的,就谢二郎那霉运罩顶的名头,他煮的鸡谁敢吃?白送也不敢吃啊。
原本还想着喝口汤也是好的,如今也就闻着味儿了。
甚至还有人怀疑,闻了谢二郎煮的鸡的味道,会不会也跟着倒霉?
还真有人去找村长了。
没一会儿两个村的村长匆匆赶来,“谢二郎,你好歹也是读书人,不知道君子远庖厨吗?女人家该干的事,你这么做像什么话。”
谢怀谦已经将鸡用清水冲了一遍放入锅中,闻言施了一礼道,“圣人言,一屋不扫何以治天下,我虽为读书人,可洗手为母亲煮鸡尽孝,有何不可?还是两位村长认为我为母亲尽孝也错了?”
两位村长一噎,绷着脸又看向舒婉,“你既然为谢家妇,这样生火做饭的事怎好让男人干。”
二人说话的功夫谢怀谦已经摸了火石开始点火,炉灶都是用石块临时搭的,柴则是附近捡来的树枝,烧起来的时候倒是旺,火苗蹭蹭没一会儿便烧了起来。
舒婉扭过头来看向两人,“我既为谢家妇,那这等事便是我谢家的家事,我谢家如何做饭难道还得请示两位村长?”
她顿了一下,笑道,“还是两位村长也跟其他人一样,一双眼睛也盯在这鸡上面?”
又看向徐宁村村长道,“还是说村长家买不起一只鸡?”
“你这话说的好没意思。”徐宁村村长脸色讪讪。
两位村长别管心里如何想的,被舒婉一说顿时恼羞成怒,扔下一句胡闹便拂袖而去。
这行为也切切实实的表明了他们的态度:管不了。
村长都不再管,谢家众人更不可能管。
谢家上下不论是宁氏还是谢怀慎亦或者是舒婉,都对谢怀谦霉运罩顶之事不放在心上,所以干脆心安理得的等着鸡熟了吃饭。
大中午的天气有些热了,偶尔有风吹过还带着鸡汤的香味儿。
逃难那么久,好些人都快不知道肉的滋味了,结果你家还在熬鸡汤?
熬就算了,还专门让霉运罩顶的那一个在那儿熬,这不就明晃晃的告诉众人:想占便宜有本事来啊。
还真没人敢来,别说这俩村子的人了,就是舒家人也不好过。
舒大福子孙袋被踹的严重,原本想在镇上找大夫瞧一眼,可镇上人闭门不出,苗凤娇去敲了好半天门也没能喊出来大夫。
这天气本就热了,可不就出问题了,舒大福还没出镇子就已经开始起了低热,到如今已经开是体温升高,后面能不能挺过去都难了。
苗凤娇一想到罪魁祸首便想怒骂,这事儿她也跟舒桂山说了,但舒桂山根本不信,再说直接发火,母子俩苦不堪言。
舒家家当本就没了,这两日吃喝都是蹭着舒二叔一家,按照舒二叔的要求给了一点银钱,但舒二叔家粮食也没多点了,早上开始舒二叔便断了他们的口粮。
这大中午的,一家人饥肠辘辘,勉强找了一点野菜借了瓦罐煮了,吃上跟没吃区别也不大。
而在此时,香的要命的鸡汤香味儿飘来了,一家人更难受了。
甚至有人过来与舒桂山道,“桂山呢,你女婿一家在煮野鸡汤呢,不得给你这老丈人端一碗过来?”
舒桂山的脸直接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