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整个人直接傻眼了,呆呆的看着那三角毒蛇吐着信子朝自己袭击而来。
他眼睛瞪的老大,先前因为找到草药所带来的兴奋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果然啊他的运气还是那么不好。
他甚至有种想法,即便他被毒蛇咬伤可能都死不了。
然而就在毒蛇快到眼前时,突然被人捏住七寸,毒蛇疯狂扭动,想将脑袋转过去咬掐它七寸之人,却一股大力狠狠的掼在地上,紧接着一根木棍狠狠的打在毒蛇的脑袋上。
毒蛇也是命大,就这样都还在扭动,舒婉的棍子又一次砸在蛇头上,这才不动了。
宁氏和谢怀慎听见动静也匆忙过来查看,“二郎,你没事吧?”
谢怀谦沮丧的摇头,“我没事,又是舒婉救了我。”
他瞥了眼舒婉,就见舒婉正用一把匕首将蛇头割下来,再拿树枝将毒蛇的躯体挑起递给谢怀慎,“晚上继续吃蛇羹?”
谢怀慎点头,取了蛇离开,宁氏一阵后怕,“不是撒了雄黄粉,怎么还能有蛇?”
谢怀谦更加沮丧,“在背篓里,不知怎的进去了,我又一路背回来……”
听他这话,宁氏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才说二郎运气转好,这毒蛇就爬他背篓。
谢怀谦不由想到方才他兴奋的与舒婉说的话,方才多兴奋,如今多难受。
“好孩子,不是你的错。”宁氏不知该如何安慰,拍拍他肩膀便去做饭了。
蛇这东西料理过一回也就不再惧怕第二回。
舒婉瞧着他那副可怜模样,不禁笑道,“其实你非常幸运。”
谢怀谦蓦然抬头,复又无奈垂下去,“你不用安慰我。”
“不,我再说一件事实。”舒婉正色道,“你看,你若运气不好在其他地方翻了背篓,那你现在已经凉了。反之因为你运气太好,等我回来才翻背篓,捡回一条命不说还得了一条蛇,晚饭也有了着落,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幸运?”
她说话时的语气极为正经,让谢怀谦不禁反思与舒婉相识以来的事情。
野猪出林子时,所有人都说是他带来的霉运,可偏偏谢家不光躲开野猪的侵害,还得了一头小野猪肉。
进林子第一日听见狼嚎,又是舒婉带他们躲开,谢家又一次躲开灾难。
再之后野狼出没,也是舒婉……
一桩桩一件件,谢怀谦已经不记得自己倒霉的事发生过多少,可似乎最后都因舒婉的存在化险为夷。
连母亲也说谢家因为舒婉否极泰来,联合舒婉如今所说的话,似乎的确如此。
谢怀谦长舒一口气,站直身体深深作揖,“多谢舒婉愿意开解我。”
舒婉观他神色似乎真的想通,便摇头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整日自怨自艾,瞧着心烦。”
舒婉说完便去板车那儿休息,谢怀谦站在原地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舒婉肯开解他,那是不是表明舒婉对他印象也没那么糟糕?
这个认知让谢怀谦心情不禁好了起来。
采来的草药还得收拾清理,这些活都是宁氏和谢怀谦在做,舒婉是不做的,她宁愿盯着四周负责安全警戒。
夜里安稳的睡了一宿,天一亮众人复又上路。
越是往前走,走兽越少,众人知晓已经近了林子边缘,危险大大降低,心情也逐渐放松。
谢怀慎道,“再过一日便能出林子了。”
听到这消息,舒婉也松了口气。
一人穿林而过或许简单,带着两个家庭却要难上加难。
纵然两家人的生死与她关系都不大,但也很难将他们弃之不顾。更何况她还盼着谢怀谦能有出息一点儿能给她当个靠山,日后能少些麻烦。
靠近林子外围代表来往找东西的人也多了起来,纵然此地无人,也不难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早已被采摘殆尽。
中午时分,才将草药收拾好,便下起了雨,两家人急急忙忙将草药和家当盖在草毡子和油纸下面,众人干脆躲在枝干茂盛的大树下,竟也遮挡了大部分的雨帘。
宁氏瞧着雨又喜又忧,“老天总算下了雨,也不知安州府如今是何情形。”
安州府是所有人家乡所在地,当初因为各种灾害让他们失去家园,对于家乡总怀揣着一股思念。
宁氏也知这样的问题得不到回答,默了半晌才道,“下了雨希望明日能有蘑菇长出来吧。”
一提蘑菇,谢怀谦脸上又不自在,不由看向舒婉,他当时就是因为蘑菇而跟舒婉达成婚姻协议。
舒婉疑惑看回去,“怎么?”
谢怀谦忙摇头,“没。”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舒婉,我能喊你婉娘吗?”
舒婉嘴角抽搐,想都不想便拒绝,“喊我舒婉便好。”
这什么鬼名字,年纪轻轻喊什么娘。
谢怀谦哦了一声,似乎接受这件事,更没再提。
雨越下越大,好在没有打雷,不然一阵雷劈,树下众人就该直接去见祖宗了。
晚上睡觉也成了问题,索性便靠在树干上听着哗啦啦的雨声闭眼休息。
谢怀谦瞧着身边的舒婉,有几次想说让舒婉靠在肩上,但直到很久,谢怀谦也没敢说出这话。
舒婉靠的很随性,更没发现谢怀谦的纠结,倒是宁氏瞧见,无奈摇头。
后半夜雨停了,四处虫鸣也渐渐多了,舒婉甚至还听见几声蛙鸣。
天亮后众人收拾行囊,检查各自家当,早饭随便用了些昨晚剩下的饭便开始赶路。
蘑菇诱惑力再大,也不及他们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在林中这几日,两家人赶路之余也没闲着,挖野菜掏松鼠窝,甚至打猎,好歹是增加了一些粮食储备。
如果再耽搁下去,他们可能会再遇见绕路而行的村人,若那时被人得知他们的家当,那该大祸临头。
晌午时分,终于到了林子边缘,望着头顶灿烂的太阳,两家人纷纷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