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月的恐惧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儿,她惊慌失措的去看娘,可苗凤娇也不忍心的捂着嘴将脸偏向一边。
舒明月的心陡然一沉,知道她娘也是被爹说动了,已经做决定将她卖掉。
为什么要这样呢,一家人度过了那么多的苦难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要卖掉她?
无数次里,舒明月都在愤恨舒婉,若非因为她,他们舒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但凡他们肯帮一把……
舒明月咬唇,战战兢兢的瞧向舒桂山,祈求道,“爹……我才十四岁。”
十四岁啊,还没及笄呢。
没想到舒桂山并无任何反应,只道,“今年不成亲,等明年再成亲。”
对方一家三口也是点头,那妇人上前一步,拉着舒明月到旁边草垛后面,竟伸手解她衣裳。
舒明月大惊失色,“您干什么?”
妇人道,“我们花了银子,自然得检查一下,是否有什么隐疾,你放心,我们也是想将你娶进门,不会伤害你的。”
妇人自认为和善,可落在舒明月眼中却宛如魔鬼,她疯狂挣扎,外头舒桂山道,“明月听话。总比卖去其他地方要好。”
这时候苗凤娇也过来,哭道,“明月听话。”
看着母亲,舒明月已经不知如何哀求,任凭那妇人解开她衣裳,对她上下其手,象检查货物一样检查她。
检查一番,妇人很满意,双方煞有介事的签订了定亲文书,舒桂山拿到了二两银子。
剩下四两银子,等明年开春后两个小的成亲再给。
舒桂山拿着银子,对舒明月道,“明月,爹也是没有办法,你看咱们四口如今的状况,再不吃饭真的饿死了。不过你放心,离着开春还有大半年,爹努力赚银子,攒够二两银子就还给他们。”
舒明月木然的看着父亲,虽然有些惊愕,很快又不信了。
她爹能卖她一次就会卖她两次,除非现在就把银子还给对方。
舒明月呐呐不言,心里却琢磨起其他事来。
她不想嫁给那个青年,那青年一看就得二十多岁了,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她,让她很难受。
可她该如何自救呢?
这样的问题在徐宁村很常见。
虽然已经有了稳定的居所,但大家都穷怕了,卖女儿似乎成了最常见的现象。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被带走,卖了女儿的人家,有些会痛苦几日,有的直接不用遮掩,当日便买了肉买了粮食,一家人喜笑颜开。
这是个女人不当人的时代。
舒明月的绝望于舒婉来说就是不值一提的事,听见了或许同情一下,让她帮忙那就是想屁吃呢。
终于在谢怀谦再三催促下,第二册的话本子总算写完。
与第一册字数相差不多。
谢怀谦拿到书稿第一时间不是去抄写,而是一口气从头看到尾。
看到精彩地方,谢怀谦甚至震惊的瞪大眼睛,待看到反转的地方,又犹如一口老血梗在喉咙。
等看完,谢怀谦沉默了。
舒婉问,“如何?”
谢怀谦问,“后面呢?”
舒婉笑了,摊手道,“我还没想好啊。”
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写文这么有趣,难怪上辈子有那么多人写网文呢。
还别说,她空间里的电子产品里头还有不少小说呢,改天得看起来,学习一下如何把故事写的更狗血。
谢怀谦:“……”
半晌谢怀谦道,“那王掌柜估计又得催我了。”
舒婉趁机提意见,“这次你跟他提一下不卖断了,按照销售的数目分提成。不然我后面就不写了。”
谢怀谦犹豫,“这非君子所为。”
舒婉嗤笑,“我是君子吗?不,我是真小人。”
谢怀谦蹙眉,“可上回说好的要卖断。”
“少年,变通一下,跟他商量一下,如果能行,第三册我可以看在银子的份上写的快一点儿。”
无法,谢怀谦只能答应。
铺开纸张,舒婉难得好心情帮忙研墨,谢怀谦红着脸瞥了她一眼。
舒婉看他,“怎么?”
谢怀谦忙摇头。
他不好意思说,两人靠这么近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了。
他有些好奇这是什么香味,可又不敢问。
“赶紧写吧,不要耽误我赚钱的进度。”
谢怀谦点头,提笔飞速的抄写起来。
如今左手写字已经练习的不错,抄写起来不讲究好看不好看的,写的非常快。
第二日上,谢怀谦抄完,便带上他抄书的书稿,跟舒婉的话本出门了。
舒婉则难得闲适。
院子里黄彪与谢怀慎正忙碌着,她无聊的拿出空间里的手机看了会儿小说。
空间里是有充电装置的,这是当年为了末世专门准备的,能用多久她也不知,所以这手机也是用一次少一次。
她心思一动打开摄像头,给自己拍了张照片,打开一看她沉默了。
好瘦啊。
亏她还嫌弃谢怀谦瘦的毫无美感,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再摸摸身上,捏捏二两肉,呸,二两也没有。
看来吃的还是不够好。
空间里的奶粉喝起来,乳铁蛋白补起来。
不能光说谢怀谦,往后她也得练习八段锦。
做了决定,舒婉起身去灶房找谢怀慎要了一根胡瓜,回屋切片贴脸上了,先补补水吧。
谢怀谦从书肆归来,手里拎着一兜炒货,给宁氏留下一些,剩下的悉数拿回房里。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绿油油的脑袋,直接吓了谢怀谦一跳。
仔细一看,这是舒婉啊。
此时舒婉闭着眼睡着了。
谢怀谦有些好奇,便凑过去看,透过胡瓜只能看到她淡淡的肤色,就连眼皮上竟也贴了一个。
他认真的看着舒婉,心里酥酥麻麻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以往从未经历过的,心口跳动的有些快,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
手还未碰到,突然间,舒婉双目睁开,将谢怀谦吓了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将手背到身后,结结巴巴的道,“你醒了,我看到有一只蚊蝇……”
对着舒婉了然于胸的目光,谢怀谦说不下去了。
舒婉却被谢怀谦这副模样吸引住了,突然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贴了上去。
胡瓜上似乎还带着舒婉的温度,谢怀谦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舒婉。
舒婉将人摁在炕上,随手将脸上胡瓜片扔地上,俯身亲了下去。
两人有过几次接触,谢怀谦纯情的跟那什么似的。
他越是这样,舒婉便越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怎么能这么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