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自小看过太多人情冷暖,但此时情形却是头一次见过。
他瞧着之前那位敏娘的‘爹’轻笑道,“怎么,没地方骗人了准备打家劫舍了?”
若他一人在外行走,定然担忧,或许会拔腿就跑。
然而身边跟着黄彪还有他的四个徒弟,眼前六人瞧着便是乌合之众,谢怀谦还真不觉害怕。
黄彪轻蔑一笑,“尔等狂妄之徒,那我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那男子睚眦欲裂,“你们坏我二人好事,多日不曾堵到是你们的运气,若把银两交出来,我便不打杀于你,若是不肯……”他冷哼一声,“那让你好好吃吃教训。”
谢怀谦回他两个字:“妄想。”
黄彪道,“二公子于他浪费口舌作甚,我这就将他们收拾了。”
谢怀谦叮嘱,“莫要将人打死了,咱们绑了送衙门便是了。”
“行。”黄彪将袖子一撸,对四个徒弟道,“给你们锻炼的机会了,谁若不输了,那就给我滚蛋,咱们二爷和二奶奶可不要没本事之人。”
四个小徒弟也很兴奋,“二爷放心。”
待那六人冲过来,四个小徒弟一鼓作气冲上前去,黄彪就站在边上不动弹,在一边儿观察四个徒弟的动作,甚至还会指点几句。
四个打六个,竟也不输给对方。
谢怀谦瞧着,不由惊讶,“你们练了不是才不多时日?”
黄彪哈哈大笑起来,“二奶奶给的训练法子好使啊。而且这几人是专门挑出来的,于武学这一块接受能力更快,若让他们读书识字他们学一辈子可能都学不会,但武学却是一点即通,缺的便是经验罢了。这次倒是合适,若日后能多来几次就更好了。”
谢怀谦幽幽道,“大可不必。”
黄彪咧嘴又笑了。
四个小徒弟打赢了,六个小混混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周围的住户也跑过来帮忙将绑了,直接提溜着往衙门去了。
谢怀谦如今好歹也是童生,在衙门里也算挂上号,将名帖一递又说明原委,衙门的人也不敢大意,当即将包云山喊来对峙作证,确认这六人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人直接被收押,但那敏娘却不知所踪。
包云山急切问道,“大人,那我的银子……”
那衙役好笑看他,“给出去的银子还想要回来?那得扒开他们肚皮了。”
这些人但凡有银子,都是只管今朝享受,待没钱了再想其他法子,若有银钱,哪会去路上堵谢怀谦。
包云山一听顿时又嘴中泛苦,因为没了银子,交束修都是他找同窗借的,一应吃食也得借钱,借钱不容易,还钱也难,家中并不富裕,之前那些银子便是家中凑起来的,如何再拿的出多余的银钱来替他还债。
瞧着他这样儿,谢怀谦赶紧拱手跟他道谢,便往外头去了。
那包云山连声喊着谢兄追上来,“谢兄,可否一叙?”
谢怀谦瞧了眼时辰,歉意道,“抱歉,时候已晚,家中亲人等待,谢某得赶紧回家去了,改日再与包兄说话。”
“那咱们商量件事。”包云山有些着急也有些忐忑,他瞧着谢怀谦道,“听闻书院外头的谢家食肆是谢兄家里的铺子?”
谢怀谦精神一震,忙道,“那是家兄的铺子。”
包云山松了口气,脸上挂上真挚笑意,“不管是谢家兄长的铺子还是谢兄的铺子,总归是姓谢,一家人也写不出俩谢字来不。”
谢怀谦呵呵,“若无其他事,谢某便先回去了。”
“等等。”包云山道,“今日包某手头紧蹙,不知谢兄能否借我几两银子作为周转,待我有了银钱定会先还谢兄,如何?”
谢怀谦惊讶的瞧着这男人,想的还挺美。
谢怀谦直言问道,“我与包兄可有交情?”
包云山一愣,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不由面红耳赤,连忙摆手道,“包某告辞。”
说罢,抬起衣袖掩面而去。
待他一走,黄彪奇怪道,“他借钱为何还拉不下脸来,公子不过问了一句话他便如此形态?”
谢怀谦收回目光,不由轻笑,“读书人脸皮薄,能开口借钱已经费了好大力气,我一问这问题,他便明白我的拒绝之意,自尊心受不了。”
说着他朝马车走去,“赶紧回去,免得婉儿担忧。”
东来自始至终老老实实赶车,啥事儿也用不着他。
但路上谢怀谦嫌他赶车太慢,由黄彪赶着往家里去了。
至于四个小徒弟?
用黄彪的话说,那自然得腿儿着,这也是锻炼了。
回去家中,家里人果然等着了。
宁氏见他们回来才松口气,“你可算回来,舒婉去找你还未回来呢。”
言语中竟有些埋怨。
谢怀谦忙道,“那我去路口瞧瞧。”
还未走多远,便见舒婉回来了。
一家人都回来,便不再多言,进屋洗手吃饭,谢怀谦这才将傍晚之事说了明白。
宁氏拍着胸口直念阿弥陀佛,又看向舒婉,“若非舒婉提早准备,只二郎与东来,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便不由一阵害怕。
舒婉道,“这帮人估计是在四处行骗,不知害了多少人,如今被抓也算好事。至于二郎……”
舒婉道,“以后也得多加小心,遇上事,东来别的不行,腿脚利索,好歹让他回来报信。”
谢怀谦忙道,“我记住了。”
饭后宁氏催着谢怀谦去洗漱。
夫妻二人回了西院,谢怀谦突然张开手臂说,“娘子,我腿软。”
舒婉一愣,挑眉,这是跟她撒娇?
舒婉哭笑不得,伸手将他一把抱住。
谢怀谦笑道,“还是娘子的怀抱温暖。”
本就是想抱一下就松开,可舒婉却不乐意了,“来,我抱你进屋,我的娇夫。”
说着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来了。
谢怀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舒婉……”
不必说,哪怕天气热,夫妻俩也得干点儿有意思的事儿。
而且今日的谢怀谦彻底化身娇夫,直接赖在那儿不肯起来,直言让舒婉做一回女将军,提枪上阵,夺得对方长枪,打的对方丢盔弃甲。
谢怀谦捂脸,“有无长些?”
舒婉拿出手表,“不如我们看着时间来?”
谢怀谦惊奇道,“这是何物?”
舒婉:“高等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