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蔚此言一出,便有丁字班诸人出言附和,甲字班人瞧着,觉得这是要搞事情,却是一言不发,谁那一边也不站的。
徐子睿瞧着这情形,不由勃然大怒。
可那些话也的确是他所说,容不得抵赖。
纵使有一万个不乐意,此时也只得道,“那等旬休之时过去便是。”
如此赵蔚双目明亮,“那我这边让人传话给我父兄,早早准备。一应杂事,我等就能忙碌,徐兄只管带足银子便是。”
说完这些,丁字班诸人都离开了。
徐子睿瞧着甲字班诸人,颇为讽刺,“旁的班倒是团结,未曾想甲字班人竟不如丁字班。”
此话一出,可谓是将众人一并得罪,便有人直言道,“徐子睿,你只瞧着人家丁字班团结,你怎的不说因你缘故,甲字班如何被人嘲讽?人家谢怀谦为丁字班带来荣誉,咱们不求你带来多大荣誉再说这话,好歹别给甲字班抹黑才是。”
“没错,你自己立身不正,如何要求我等与你团结。实在瞧不上甲字班,徐兄离开便是,我等定不挽留。”
徐子睿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竟没一人肯出口替他说话,便是徐正贤与尹广庆自始至终坐在座上,谢怀谦来时不动,此时也不动。
看似置身事外,可实际上已经表明站在谢怀谦那头。
徐子睿心中不由悲凉,他在书院读书好年,也是从乙字班升上来的,本以为与他们有些同窗情谊,不想竟被人如此排挤。
徐子睿手指紧握,低头不发一眼,半晌瞥向徐正贤,“徐正贤,你便如此待我?”
被点名的徐正贤讶异道,“徐兄是在说在下?”
徐子睿讥讽道,“不然呢?”
徐正贤叹息一声,“那徐兄就错怪在下了,在下与徐兄及谢兄都是好友,如今你二人对上,令我如何自处?只能是作壁上观,互不相帮了。”
他面露为难,尹广庆却道,“徐子睿,你自己做了何等之事还用得着我等再说?便是远离你也是为自己着想,何必咄咄逼人,叫人说出难听的话来。”
对徐正贤,徐子睿尚且敢对峙几句,对上尹广庆却是不敢的。
随州府官多,六品官的确不起眼,但尹广庆父亲是通判,在随州府举足轻重,哪里敢与尹广庆闹翻。
徐子睿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尹兄多心了,我并没有这意思。”
尹广庆哼道,“没有便好。”
徐子睿回来书院,必然会引起书院内部的讨论,闲谈时,徐正贤还与谢怀谦道,“当日之事莫要再记挂,因着此事,待乡试时,定会加强巡逻,必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
谢怀谦轻笑,“来便来,如今我还真是不怕。”
徐正贤以为他说的黄彪和那四个徒弟,便点头道,“如此就好,你身边的黄彪壮士是个有本事的,出门在外多加小心。”
“自然。”
几日功夫一晃而过,到旬休前一日散学,舒婉果然如谢怀谦所愿早早的来书院门前等着了。
瞧见自家马车时,谢怀谦身上气质都变了。
赵蔚不禁笑道,“谢兄这会儿归心似箭。”
尹广庆哈哈笑道,“听闻谢兄发下誓言此生不纳妾?”
谢怀谦笑,“自然。”
尹广庆可惜,又道,“既然如此,不妨与我找地方快活快活?”
这说的便是秦楼楚馆之地了。
谢怀谦没好气道,“要去你自己去,到时嫂夫人怪罪,可莫攀扯上我,我只稀罕我家娘子。明儿见。”
拱手道别,谢怀谦一溜小跑去了马车上。
马车帘子被掀开,面容绝色的女子露出浅笑,那张脸的确叫人吸上一口气。
便有人赞叹道,“当日一见便知谢兄娘子绝色,如今远远一瞧,更是……”
“慎言!”
话未说完,此人便被尹广庆打断。
尹广庆神色不快,“背后谈论旁人妻子,可是读书人所为?”
说话之人神色一凛,“是在下唐突了。”
众人散去,徐正贤道,“走了走了。”
二人各自回去马车上,不想卢氏竟也来了。
尹广庆顿时不自在起来,“你怎的来了。”
卢氏道,“我若不来,你又该夜宿青楼了。”
“瞎说。”尹广庆说着,催促车夫回转。
掀开车帘子往外瞧着,恰好与谢家马车并行而过,尹广庆清晰的听见那马车内传来的笑声。
一瞬间尹广庆竟有些艳羡,才想与卢氏说两句好听的,便听卢氏鄙夷道,“果然是村妇出身,竟是一点脸面也不顾。”
尹广庆到了嘴边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你可闭嘴吧。”
果然有些女人就该宠着爱着,唯独他家里的女戒簇拥者无法宠爱。
谢家马车上,谢怀谦将与徐子睿交锋之事说与舒婉听。
舒婉道,“那明日便专门点贵的。”
谢怀谦笑道,“那是自然,赵兄那边都已经备好,明日便叫徐子睿大出血。”
“极好,不过明日你还需要演上一演,好叫人知晓咱们大度……”
二人凑在一起将事情如此这般的说上一通,这才罢了。
外头热闹非凡,到了街上索性与谢怀谦下马车闲逛一会儿,买了些零嘴儿这才回去。
不想此时谢家门前也有了来客,竟是一穿红戴绿的媒婆,竟一脸兴奋的与宁氏说着。
口口声声的将一姑娘夸成一朵花。
舒婉觉得奇怪,到了近前发现宁氏满脸青黑,摇摇欲坠。
在瞧见舒婉时,宁氏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媒婆大惊,“这这这……”
舒婉忙扶起宁氏,宁氏幽幽转醒,嚎啕大哭,“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舒婉起身询问媒婆,“敢问大娘这是为谁家说亲?”
媒婆道,“隔壁苏家啊,说与谢家大公子谢怀慎。”
舒婉惊奇,“谁?”
“谢怀慎!”
嚯,无耻的儿子敲门,无耻到家了。
舒婉进了院子,拎着一把柴刀直接往苏家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