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一夜休息的好,初九这日谢怀谦精神大振,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助,文章也是一气呵成。
傍晚只点燃一根蜡烛,便将所有考卷解答完成。剩余两根蜡烛都没用的上。
即便有蜡烛光线也不好。
索性已经誊抄结束也无法修改,谢怀谦便将卷子卷起来悬于房梁,倒头颇为安稳的睡了一觉。
所以谢怀谦精神不错,并不犯困。
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便是谢怀谦自认学的扎实,也喜欢在这时候根据考官的性格和喜好再着重看看书本或者浏览以前所写文章。
入读白鹿书院最大的优势便是人脉资源,山长当年也是进士出身,有些同窗旧友,能从这些人手中得知朝中诸事,便能猜测主考官为人和喜好。
提前为学生讲解,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怀谦并非死脑筋认为只要学的好便能中举的人,自然也要下一番苦功夫,又不能让人觉得谄媚,又能投其所好。
闭着眼睛回想一遍之后,谢怀谦有针对性的进行复习。
舒婉也不打扰他,出去买了一筐葡萄回来,带着宁氏清洗干净,准备酿造葡萄酒了。
傍晚时分,清洗干净的葡萄和酒坛都准备好了,舒婉则回房酿造葡萄酒,谢怀谦则去找蒋世旭、白腾一起谈论文章等食物。
酿造葡萄酒其实没多大难度,但若要酿造的好,又有许多门道,许多谢家没有的器皿,她空间里大约能找到平替。这配方是要握在手里的。
今年买的葡萄多,做的也多,一坛坛的摆放在西院一间空屋里。
之所以做的多也是为了明年京城之行,这玩意儿可不正是送礼的最好物件儿?
至于谢怀谦能否中举。
舒婉觉得谢怀谦没问题,好歹也是个小三元,便是解元拿不到,还能不中举?
除非他自己作死。
晚膳谢家人多了白腾和蒋世旭,倒是也热闹。
晚些时候谢怀谦拥着舒婉说,“有你真好。”
八月十二考第二场,照例是十一晚上便要入贡院。
所带粮食仍旧是煎饼,菜换成了肉酱。
一人一包煎饼一小罐肉酱。
仍旧是舒婉和黄彪带人送行。
有前几日的经验,几人自觉的沿着墙根走,人少不拥挤。
不过他们的担心也多余了。
今夜布政使衙门和府衙加派人手,道路中间也有衙役执勤维持秩序,虽不说井然有序,却也没再发生踩踏之事。
据外头传言,初八那日因踩踏错过乡试者竟有二十多人。
三年的等待华为泡影,再苦读三年已不知何等情形。
据说那日哭声一片,悲伤绝望便是他们没听见也能想象得到。
待人进去贡院,舒婉才与黄彪等人归去。
有上一次的经验,第二场几人从容许多。
待第三场时更加轻松。
乡试过去大半,最紧要的第一场已经考完,第三场只要不出差错,影响也该不算大了。
只是第三场时恰逢中秋节。
为了乡试,城内靠近贡院的几条街全部禁严,商贩不得摆摊,百姓不可随意过去走动。
但随州府大,今日又无宵禁,其他地方便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游人如织,言笑晏晏。
若是其他人家,家中有书生赶考,定是老老实实在家等候。
可舒婉难得碰见中秋节,去岁未曾出门,今年如何不来瞧个新鲜。
舒婉喊着宁氏一起,可宁氏不去,团圆宴后便四处烧香拜佛祈求保佑谢怀谦,哪肯出去玩耍。
宁氏笑道,“我便不去了,你自己去多加小心。”
就舒婉的身手,宁氏也知晓一些,并不担忧,“早去早回,若碰见好吃的,给我带一些回来。”
舒婉应了,“好。”
为了方便,舒婉换了一身男装,是她特意让东娘给她做的,极为适合她的身形。
结果穿的时候舒婉觉得似乎短了一些,到门框那儿比划一下,又拿了空间内自己上辈子的衣服穿上,不由笑了。
这生活好了,她这年岁竟还长高一些。
找出米尺一量,以前一米六五,如今竟有一米六八了。
三厘米,在身高上可就显眼了。
这身高她爱了。
回头还得找东娘再做一身才是。
舒婉脚步轻快的出门,隔壁苏家门也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苏仪娴或者苏太太,却是舒家三个妯娌,三人身边各自带着一个婆子,又有车夫套了马车,竟是要坐马车出行。
瞧见舒婉时,三人不禁眼前一亮,可再一想又觉得疑惑。
苏大奶奶凑近妯娌小声道,“那似乎像是谢家二奶奶。”
俩妯娌纷纷看过来,不禁感慨,“长相这样好,难怪人家瞧不上苏仪娴。”
三人纷纷嗤笑起来。
可随后想到苏家如今的名声又笑不出来了。
如今苏家的笑话差不多传遍随州府,她们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日后恐怕会影响自家女儿说亲。
苏三奶奶骂道,“都是苏仪娴这个祸害,真是气死我了。”
莫说苏三奶奶,另外两个也是如此。
谁能想到苏家会出这种事儿。
这事儿之后最大的好处便是以前斗的跟斗鸡眼儿似的三妯娌,如今好的不得了,同仇敌忾,共同逼着家里将苏仪娴要么送走要么说亲嫁出去。
她们如今已经开始谋划第二次回娘家,若苏家还是不肯解决苏仪娴之事,那她们便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今日出门,名为游玩,其实也是为了商量如何撵走苏仪娴之事。
舒婉只瞥了她们一眼便往后头街上去了到大街上人就多了起来,小商小贩更是倾巢出动,便是街道两侧的铺面也都各自准备了花样,趁着中秋节多卖一些银两。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一会儿舒婉手中便多了不少小吃。
手里拎着一根糖葫芦往前走着,眼睛余光往后一瞥,不禁轻笑两声,继续前行。
逛了一会儿,舒婉意外瞧见苏家三妯娌,三人神情严肃,倒不像出来游玩的。
舒婉正打算撇开视线,忽然瞧见一尖嘴猴腮的男人正将手伸向苏三奶奶腰间的荷包。
舒婉嚯了一声,莫说苏家三位奶奶,便是她们各自带的婆子也没留意。
恰在此时,苏三奶奶察觉到了,大喊一声,“小偷,我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