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太太气势汹汹而来,然而一进门就发现人根本就不在。
“她们人呢?”
时老太太目光在屋内瞧着,“人呢?”
曾氏的奶嬷嬷道,“二太太与谢二太太去后头了。”
后头是哪儿,时老太太自然知道,有心想去找她们麻烦,可一想到曾氏那脾气,便有些打怵。
早些年她来找麻烦,也是跟着去了后头,那时曾氏正在刷枪,瞧见她的时候那枪直奔她的门面而来,可是将她吓个不轻。
虽说未伤到,但自那时起她便再不敢去后头了。
她哼了一声,“等她们回来叫她去见我。老的没规矩,小的也没规矩。”
奶嬷嬷点头,“是,您说的对,的确是老的没规矩小的也没规矩。”
时老太太根本未听出她的嘲讽,带人浩浩荡荡离开,这身板儿瞧着能再活上几十年。
舒婉与曾氏在后头对战一次,曾氏气喘吁吁到,“不成了,这体力还是不济,还是得多练习才是。”
闻言舒婉心思一动,“不如我教您八段锦和金刚功?”
曾氏眼前一亮,“行。”
于是舒婉便教曾氏,曾氏学的也认真。
好歹也是武将家庭出身,曾氏学的也快,曾氏笑道,“以前便听说过,但还真不会打,不想瞧着动作慢,打起来倒是累。”
舒婉暗搓搓道,“师娘可以喊着老师一起练习。”
曾氏一怔,笑道,“你说的没错,明天我就开始喊着他一起。”
瞧着她杀气腾腾的模样,舒婉为时杰掬一把辛酸泪。
傍晚时分,谢怀谦与时杰归来,谢怀谦与曾氏告别,夫妻俩便上马车回家去。
一上马车,舒婉就嚯了一声,“这么多东西。”
谢怀谦到,“去老爷子那边长辈不少,几乎都送礼了,还嫌我不带你一起去。”
想到去杜家被众人围观的情形,舒婉就敬谢不敏,“那可拉倒吧。”
将礼盒往边上扒拉一下,两人坐下,叹了口气道,“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
谢怀谦点头,“嗯,再问归期却不知人生几何。”
去年时尚且有所期待,一年后,又离开京城,赶赴不一样的人生。
“与君共勉。”
夫妻俩到家,宁氏早就等候。
一家人连同蒋世旭还有白腾坐下。
舒婉瞧着蒋世旭合不拢的嘴,就知道白天他们去许家很顺利了。
果不其然,宁氏说去了之后蒋世旭便被许老大人喊去考校学问,又有许家几位舅舅拉着蒋世旭说了不少为官之道。甚至走时也给送了两位师爷,目的就是辅助蒋世旭。
至于二人的婚事,暂时交换信物,只等蒋世旭的母亲从老家赶去济南府,直接从济南府下聘,到时翟昭芸母子三人再回济南府,从济南府出嫁去往琅琊县。
虽然周折,也委屈翟昭芸,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而翟昭芸自己看的开,还道,“有盛大的婚礼又如何,若过的不好,再隆重也白瞎。”
一句话将此事定了。
舒婉听着就头大,但大户人家女儿成亲,不可能随随便便举行婚礼。
人家都满意了,她也甭说其他了。
酒席散去,舒婉与谢怀谦回屋拆礼物。
曾氏送的礼物都很实用,杜家送的大多是些玉佩和头面或者笔墨纸砚。
两人将东西收拢,又放到箱子里,只等明日离开时一并带着。
没办法,两人家底太薄,这些东西带着到了地方上就能派上大用处。
正打算躺下,谢怀谦突然道,“回来时碰见黄彪,黄彪说书铺那边问你什么时候出第二册?”
第二册?
舒婉一拍脑袋,“嗐,最近忙着收拾东西,第二册还没写呢。等到了那边再说吧。”
谢怀谦:“……”
“婉儿,你说这白莲先生从随州府到京城又去即墨县,会不会有人怀疑?”
舒婉皱眉,“好像还真是。那就先不写了。”
“那估计喜欢你书的人得去书铺造反了。”谢怀谦也着急想看新书,便道,“不如以后写完和我的家书一起寄给母亲,由大哥出面送去书铺,你觉得如何?”
舒婉认真瞧着他道,“我还能说不行?”
谢怀谦就抿嘴笑,“做事要有始有终。”
舒婉只想翻白眼。想到末世前追书时,有些作者就喜欢断更,她可没少骂,为了不叫人骂她,那还是继续写吧。
两人好歹躺下,谢怀谦又挨挨蹭蹭过来。
舒婉一虎,“你干什么,明日便要出发了。”
“就因为明日便要启程,今晚才该痛快一番,不然路上那么多天,那得多难受。”
谢怀谦说的时候人就像一只虫子一样往舒婉怀里拱,舒婉哭笑不得,“你这属什么的,哎呦……我去……”
谢怀谦根本不给舒婉拒绝的机会,直接就钻进去亲了上去。
舒婉哭笑不得,推又推不出去,这男人深谙撒娇卖乖之道,便是想生气都气不起来,最后只能摊平享受。
好在谢怀谦也知道不能过分,一次过后也就搂着舒婉睡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宁氏便准备好早饭,这是谢家吃的最安静的一顿早饭。
宁氏食不下咽,对两人千叮咛万嘱咐,“前程什么的娘不管,只求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归来。”
瞧着她这样,舒婉也生出不舍,从逃荒到随州再到京城,还真未曾与宁氏分开过。
嗓子里只觉得堵得慌,却又无可奈何。
宁氏看着人将行李搬上车,才捂嘴道,“你们走吧。”
谢怀慎也是叮嘱了又叮嘱,“我会叫人隔几个月送一次银子,能用银子解决的咱就用银子解决。”
不管他们说什么,谢怀谦和舒婉都应着。
时候不早,几人上了马车。
此去路途遥远,还是要先去通州乘船,到济南府再转马车与蒋世旭各奔东西。
看着宁氏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舒婉这才收回目光,谢怀谦靠在她肩膀上道,“婉儿,我们定要活着回来。”
舒婉笑了一声,“那是自然,我还没好好享受呢。”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期待还有野心和兴奋。
富贵险中求,困境之中才能奔出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