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舒婉的时候,谢怀谦就猛的松了口气。
可随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按照他调查所知,此人为冯吉,在五个千户中身手仅次于刁启荣。
如今刁启荣不知身在何处,舒婉对战冯吉,生怕她出个意外。
当然,除了领头之人,另外还有一二百人尚在挣扎,两侧房屋上的弓箭连绵不绝,这些人便想逃窜。
然而街道两侧却突然涌出无数的百姓,手中拎着棍棒菜刀等能用的一切武器,拦住他们的去路。
“他们想杀谢县令,我们要打死他们。”
“保护谢县令。”
“保护谢县令,再不让罗知县的悲剧再次发生。”
一声声呐喊,透着对生活的希望也透着对谢怀谦的维护和热爱,更透着百姓对于故去的罗知县一腔的遗憾。
谢怀谦感动不已,拿出他的刀来,举在胸前,大声道,“倭寇们,来啊,本官誓死不会放弃更不会低头,本官要与百姓共同奋战。”
说完,谢怀谦忍着胸口丝丝的疼痛,大步下了台阶朝着一个倭寇砍去。
好歹也是练习过那么久军体拳的人,哪怕力道不足,哪怕动作不标准,哪怕反应不快,谢怀谦仍旧狠狠的挥出去了这一刀。
兴许是被谢怀谦的气势给吓到,那倭寇竟呆住,待那刀砍在腰上时,这才反应过来,举起武士刀准备反击。
然而此时魏丁的刀也到了,一刀结果了这倭寇。
而百姓们见谢怀谦都下了场,哪还有犹豫,一窝蜂的涌上去,就算倭寇再有武士刀也无用,百姓们将倭寇挤的分离开来,五六个人围攻一个。
哪怕再没有力量,五六人同时对付一个小兵仍旧足够。
就连被黄彪一脚踢中摔在地上的陈俊平,也被蜂拥而来的百姓围住了。
拳打脚踢,甚至还有老太太用手指头使劲儿的拧着身上的肉,还有小孩手指头直接戳眼睛,恨不得将眼珠子给抠出来。
不等陈俊平反抗,人已经被一刀插入肚子里,又插到胸口里。
便是他已经快没了气息,仍旧被踢着被打着。
陈俊平眼前闪过一张张愤怒的脸,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年轻的女人,最后他的妻儿老小的脸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忍不住在想,如果他没有走上这一条路,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没有为了银钱残害同胞,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一个千户可是正五品官职,还是可以世代继承的官职,在本地已经格外的荣耀。
他为什么就没好好珍惜呢?
“打死他!”
不知哪里踢过来一只脚,踩在陈俊平的胸口上,一个五品官就这样死去。
不是作为一个五品官,而是一个倭寇而亡。
县衙门前的街道上一群倭寇被分崩离析。
冯吉自知今日事情不会善了,只想逃跑。
然而舒婉怎可能放虎归山,既然来了,进了这座城门,那就别想再走。
而且已经抓了一个死了一个,这个是不能再杀的。
舒婉从空间中掏出一根绳子,趁着冯吉张慌失措准备逃窜时,突然一甩套在他的脖子上。
冯吉大惊失色,忙伸手拽住绳子,然而舒婉的力气又岂是他能挣脱,硬生生的将人拖过来,再大喊一声,便有无数百姓上前帮忙,将冯吉给控制住。
舒婉大喊道,“这个要活的。”
百姓们虽然不明白为何留这倭寇的性命,但县令太太说了,他们就得照做。
于是冯吉被五花大绑起来。
冯吉刚要咬舌自尽,猛的就被狠狠的捏住了下巴。
“想死?我还没叫你死呢。”舒婉说着将一块破布塞入他口中,她难得笑了一声,“别想着死,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去跟你的同伴作伴吧,冯千户。”
冯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因为是利益一体,又同是作恶之人,真要失败要死也是一起死,谁都不会轻易开口。便是不识抬举的赖封都是只当看不见,并不参与,可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舒婉冷笑,“我知道的多着呢。”
说完她起身,便有人押着冯吉往县衙而去。
此时刁启荣也已经被送来,加上已经死了的陈俊平,三个千户都已经消灭。
“另外还有没有人不清楚。”
谢怀谦道,“婉儿,我们还得将城内之人都清扫干净。”
舒婉点头,“我明白,我这就带人挨着街道去清理。”
看着她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谢怀谦心疼不已,“辛苦了。”
“不辛苦。”舒婉忍不住笑了,她实话实说道,“很爽。”
谢怀谦一噎。
舒婉笑了笑,像个变态杀人狂一样,潇洒转身,对着一众人等道,“现在,回去各个街道清查。若有人藏匿倭寇,当成倭寇一起杀。”
一群人呼啸而去。
谢怀谦看着舒婉潇洒的背影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这一仗,他们打的漂亮,却不仅仅靠着他们夫妻。
民心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此时已经半夜三更,整座县城却是灯火通明。
每条街上的人都还未离开,火把点燃每条街道,那些想要隐藏在暗处的倭寇避无可避。
也有人张口说了大周语言,直接被人一刀杀死,“呸,一个倭寇还敢假装我们大周的人。”
舒婉路过瞧了一眼,叫人将尸体搬到一处,“等天亮再收拾,为了防止有人装死,一定多留几个人盯着。”
将整个县城巡查一遍,那些百姓们看到舒婉别提多安心了。
天微微擦亮时,舒婉终于跟侯昌顺等人汇合,整个县城内的倭寇除了抓的一百多个活口,其他都杀了。
这些人原本该是即墨县百姓的保护神,却佯装成倭寇的样子对那些信任他们的人举起屠刀。
实在该死。
舒婉嘴唇干裂的厉害,其他人也是身体困乏。
舒婉叫众人先回去休息,待休息上几个时辰,再清理县内尸体。
唉准备离去,突然陈丙从远处飞奔而来,“太太,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穿着大周士兵的衣服。”
舒婉一怔,来的究竟是他们的指挥使大人,还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