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不可能!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彩叶如今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一定是自己烧傻了产生的幻觉。
“不喝了,有点喝不下了,一会应该还要喝药吧。”阿鸢摆了摆手拒绝彩叶递过来的勺子。
说实话,她很不习惯有人喂自己,好多年没有再这样过了……
“啊?没、没有。”彩叶没想到阿鸢自己主动要吃药来着,明明皇上离开之前还叮嘱过她,如果阿鸢闹着不肯喝药就拿糖给她。
当时她还挺疑惑的,阿鸢看着可不像是会闹着不吃药的人。
“我的意思是今天你不用喝药了,已经喝过啦。”
彩叶见阿鸢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
“喝过了?我怎么没印象?”阿鸢抿了抿嘴,她刚刚清醒时也不觉得嘴里发苦啊,反而有那么几丝甜丝丝的感觉。
“嗯嗯喝过了的,你这会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还是要好好休息。”彩叶打断阿鸢的思考,扶着她就要躺下。
“我之前睡太久了,这会有点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阿鸢顺从的躺下,但湿漉漉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彩叶。
彩叶有些顶不住她这个眼神,生怕自己心一软就答应她。
届时她肯定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阿鸢她和皇上的事情的。
王公公离开前可是特地吩咐了皇上不希望她在阿鸢面前表露出自己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彩叶对此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
“哎,你现在还没好,还是需要多多休息,聊天太费心神,等你好了以后再说……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哈。”
阿鸢侧身看向彩叶急匆匆的背影,也没多想,以为她确实有事。
反正一时半会睡不着,也难得有这样可以放空自己躺在床上的机会,索性阿鸢就闭上眼睛发着呆。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阿鸢恰好看到了自己的梳妆台。
蓦地,她脑海里闪过几段朦胧的画面。
阿鸢猛地睁开眼,怔怔的看向那朴素的梳妆盒。
思虑再三,阿鸢还是选择起身坐到梳妆台前。
已经冒着细汗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但还是坚定的拉开了匣子。
果然,里面躺着一个她很陌生的盒子。
盒子不是很华丽,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上面雕刻的花瓣都好似缺了几个小口,但用的料子倒是极好的,可以闻到淡淡的檀木香。
阿鸢轻启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好几块用油纸包着的,泛着清甜气味的糖块。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阿鸢抚着自己的胸口,心跳跳得似乎有些有些快,正如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她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又提起来了,但总归失了平常心。
梦里她做的那些事情,阿鸢脑海里虽然只有零星片段,但足以让她羞得恨不得永远醒不过来。
天呐,她这么这个样子,还是在皇上面前,她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阿鸢低下头整个脸都埋在自己掌心之中,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
都怪他!他一个皇帝一天天没事干老往她这个宫女这跑什么,他不是说了会给自己时间吗?那这算什么?现在没被人发现还好,若是被人发现了,她怎么办?
远正在勤政殿批折子的齐祯突然打了喷嚏,吓得立在一旁的王德急忙上前问候,还叫着要请太医,被齐祯一手拦下。
阿鸢冷静了一下,把想把盒子盖起来,盖上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拈起一颗糖块儿,剥了油纸送入口中。
甜滋滋的,和梦里的一样。
待阿鸢躺回床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产生了责怪皇上的想法,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意味着她内心再次产生了动摇……
这样不行,阿鸢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强迫自己赶紧脑子里她觉得荒谬的念头全都赶出去。
到底是还生着病的人,阿鸢在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连彩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意识。
……
往后几日,阿鸢每日面对难喝的药汁时每次都是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梳妆台里的糖再也没动过。
得益于阿鸢的按时喝药,好好养病,很快她便好了起来。
完全病好那日,阿鸢依着规矩到内殿向王充媛磕头谢恩。
却意外发现原本对自己态度已经好了不少的王充媛又变得冷漠,甚至比第一次见时更甚。
阿鸢想着是不是自己病太久了惹了王充媛不高兴,心里都已经做好了王充媛一会定要惩罚自己的准备。
却没想到王充媛什么都没干就让她离开了。
阿鸢松了一口气,自以为是自己之前的那番让王充媛还念着旧情。
却没注意到她离开是王充媛盯在自己身上那阴冷的目光以及挂在唇边的冷笑。
“殿里的开的花有些枯萎了,让花房的人再送点过来。”
……
阿鸢在院里打扫着,突然就见一串穿着统一宫服的宫女们捧着花鱼贯而入。
是花房的人。
阿鸢意识到这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人群中寻找起来,果然看到了走在最后捧着花盆的阿月。
她手中扫帚不停,虽没有发出声音,但对着阿月弯了弯眼睛。
阿月也瞧见了,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算是回应。
算起来姐妹俩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能见面了,没想到今日阿鸢恢复当差的第一天就收到惊喜。
阿鸢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与阿月再见一面。
二人没想到,她们之间的互动完全被长廊下的萃喜尽收眼底。
“笑吧,看你一会还笑不笑得出来。”
萃喜自从也知道了阿鸢的真实容貌,原本对阿鸢就不怎么喜欢的现在她更是厌恶得不行,此时看着阿鸢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