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迅速抄起搭在肩膀上白得发亮的抹布,使劲在桌子上狠狠地擦了几下,仍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这位爷,您看看您要点些什么?咱们这的菜有‘松鼠桂鱼、春江月色、佛跳墙......”“给我随便上几道素菜,再来一坛清酒。”张天成还没等店小二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
张天成此时仔细打量着酒楼的内部结构,店小二刚才所言不虚,单看这内部装饰的金碧辉煌,便知道这是达官贵人常来的地方。酒楼的戏台上正有人在说书,张天成听了一会儿,应该是在说这天下神仙鬼怪的故事,下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只见那说书的刘老头敲了一下手中的乐器,唱道:“常言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巴蜀之地,有一座一望无垠的群山,当地人都称之为蜀山,这里山势起伏,犹如龙盘虎踞,仿佛有天地灵气在其中流淌,传说山中有不死的奇人,能够御剑飞行,追星逐月。”
小女孩回应道:“爷爷,您又没去过蜀山,怎么知道那里有没有神仙啊?”
“你这小丫头,蜀山的传说可是流传了几百年了。蜀山的金顶周围常常烟雾缭绕,远远望去,五彩斑斓,美不胜收。在山下干农活的人们,还不时能看到有人御剑飞行呢,这还有假?小丫头,爷爷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位说书的老头笑眯眯地说道,仿佛他与蜀山有着深厚的渊源。
说书的刘老头继续讲着:“这神仙当然好啦,不过除了神仙,还有妖魔鬼怪哦,专门吃你这样的小女孩。”老头说着还摸了摸女孩的头。“爷爷吹牛,有神仙斩妖除魔,我们才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呢。”小女孩一脸天真,好像自己就是神仙的弟子。
这蜀山仙剑派,那可是正道的领头羊,不仅内炼金丹,还外显兵锋。几百年来,香火那叫一个旺,世人都可敬仰了,门下弟子也多,遍布四海呢。
张天成听书听得入迷,心里就琢磨:“我要是能拜到仙剑派门下,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忽然他又皱起眉头:“这蜀山离楚州城好几万里呢,就算我一路快马加鞭,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蜀山。”
张天成一脸苦笑,喝着酒,心里想:“本来以为出来能拜师学艺,结果连蜀山都到不了,我还是把修道成仙想得太简单了。”
张天成此时正沉浸在自己念头中。
鸿富酒楼中突然闯进两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他们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一人手持九环大刀,一人紧握长斧,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正在吃饭的顾客见到这阵势,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这两名壮汉便是此地臭名远扬的“雷威双煞”,一个叫孙天雷,一个叫孙天威,他们本是街头的无赖泼皮,只会些花拳绣腿,却常常惹是生非。后来,这二人加入黑风寨,仗着黑风寨的威名在楚州城横行霸道,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听闻“雷威双煞”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但官府一直未能查到确凿证据,此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黑风寨可不是一般的绿林好汉聚集地,据民间传言,黑风寨中有妖魔出没。几年来,官府多次派兵围剿,均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黑风寨到底使用了何种妖法邪术。
“雷威双煞”径直走到卖唱姑娘跟前,嘴里骂骂咧咧:“谁他妈允许你们在这儿卖唱的?难道不知道这儿的规矩吗?”刘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两位爷,小老儿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知道什么规矩。”孙天雷满脸横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老东西,活了这么大岁数,连保护费都没听说过?”
刘老头一见这架势,心里便犯了怵,他明白自己招惹不起,赶忙躬身施礼道:“大爷,您行行好啊!我和孙女漂泊四方,靠卖唱说书谋生,风里来雨里去,常常饥肠辘辘,实在没有银两孝敬您啊!”
孙天威却不管不顾,他一把揪住卖唱老头的领口,恶狠狠地吼道:“老东西,你竟敢没钱在这儿说书,真是活腻了!给我狠狠地打!”
孙天雷和孙天威二人全然不顾老头年老体弱,冲上去便是一顿毒打。卖唱的小女孩眼见爷爷被打,哭天抢地。其余在酒楼的宾客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叹息,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要知道,这黑风寨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普通百姓哪里敢去得罪。
鸿富酒楼的掌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赔着笑走上前说道:“两位爷,这爷孙俩实在可怜,您就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看在我们鸿富酒楼的薄面上,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孙天雷却一把将掌柜推到一边,恶言相向:“掌柜的,我劝你少管闲事!要不是看在你每年给黑风寨进贡的份上,早把你这酒楼砸个稀巴烂了,让你去喝西北风!”
孙天威则一脸淫笑,说道:“今天你要是交不出保护费,就是坏了我们立下的规矩!我们‘雷威双煞’可是说一不二!拿不出银子,就拿你孙女来抵债!”说着,孙天威如饿虎扑食般,一把抓住刘老头的孙女,使劲往酒楼外拉扯。小女孩的哭喊声,响彻整个酒楼。
“住手!”张天成霍地站起,怒喝一声。“雷威双煞”惊疑地看着张天成,心中暗自嘀咕:莫非这小子不想活了,竟敢如此跟老子叫板。张天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雷威双煞”,怒斥道:“你们这对无耻之徒,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简直猪狗不如,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
“小子,你口出狂言,也不打听打听爷爷的威名!”孙天雷满脸横肉颤抖着,狞笑道。
“少废话!”孙天威话毕,便一拳打向张天成面门,拳风呼啸,虽这对无赖平日里不学无术,但常年与人打斗,拳脚功夫也还过得去。
且说张天成,虽生于富贵人家,但张大千在张天成的教育上可谓是不惜重金,不仅请来了最好的秀才,还请来数位武术行家,教授张天成拳法、剑法。虽说张天成算不上一流高手,但对付几个无赖泼皮,他还是信心十足。
只见孙天威的拳头直轰张天成面门,张天成一个侧身闪过,随即飞起一脚踢向对方小腹。孙天威见状,立即收拳转为格挡,又一掌劈出,直取张天成大腿关节要害。张天成见势不妙,凌空一个空翻,躲过这一掌,紧接着一掌如“泰山压卵”般拍向孙天威的天灵盖。
孙天威见对方难缠,不禁怒发冲冠,他长啸一声,抽出背后的长斧,如狂风般横扫过去。张天成见这一招式已用老,便如飞燕般凌空跃起,从背后拔出易乘风的佩剑,指向孙天威,朗声道:“就让我们的兵器一决雌雄吧!”
“少废话,放马过来!”孙天威手挥舞长斧,使出一招“恒河入海”,斧头如猛虎下山般劈向张天成。眼前斧头化为三道黑影,如饿狼扑食般砍向张天成头部、腰部、腿部。
张天成身轻如燕,长剑轻挑,如四两拨千斤般瞬间化解对方攻势。他趁对方未发招之际,使出“风卷流云”,只见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犀利无比,刺向孙天威胸部。孙天威一个斜砍,如泰山压卵般架住长剑力道,又转为下劈,势如破竹,想要用长斧的霸道攻势将对方瓦解。
张天成改刺为砍,避开与长斧的正面交锋,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剑剑直取要害,令孙天威应接不暇。几个回合下来,孙天威阵脚大乱,手里的长斧也如狂魔般乱舞,毫无章法可言。
张天成瞅准对方破绽,长剑如毒蛇出洞般刺去,顿时孙天威一条胳膊血流如注,已经无法再战。
孙天雷眼看兄弟受伤,怎能咽下这口恶气?他举起九环大刀,如泰山压卵般劈向张天成。张天成在地上一个翻滚,如狡兔般避开这一重击,只听见“砰”的一声,刚才吃饭的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
酒楼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宾客早已如惊弓之鸟般各自逃命,生怕被牵连进去小命不保。唯独酒楼掌柜和几个伙计如缩头乌龟般蹲在角落,偷偷观察形势,生怕酒楼被砸得面目全非,无法开张营业。
孙天雷看一击落空,又一刀扑向张天成。
这大刀本身就重,再借上惯性力道,被击中几乎半条命都没。
张天成也不与这厮硬碰,一边躲闪,一边等待时机。
几个照面,孙天雷身体开始疲惫,大口喘着气,张天成见此用一招“飞鸿逐月”,趁其不备,想要一招将其击败。
孙天雷突然诡异一笑,大刀举起快速劈向张天成,张天成只好空中一个转身,又刺出一剑,击向张天雷手腕。张天雷左右手互换,攻势不减,势要将张天成砍成两半。
张天成一边闪躲,趁大刀收回瞬间,运尽全身力气,将长剑推出,只见一道剑光如长虹落日,飞向张天雷。
张天成这一剑威力巨大,直直地朝着孙天雷飞去。孙天雷躲避不及,被剑光射中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孙天雷捂住伤口,瞪大眼睛看着张天成,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缓缓倒地,口中喃喃道:“你……你竟然……”
张天成看着倒在地上的孙天雷,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甩了甩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地说道:“这种祸害,留不得!”
孙天威目睹孙天雷遇害,瞬间怒不可遏,丧失理智地抓起斧头,狠命地向张天成劈去。
张天成侧身一闪,躲开了孙天威的攻击。孙天威见状,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斧头,然而他的动作越发凌乱,破绽也越来越多。
张天成看准机会,一脚踹在孙天威的肚子上,将他踢倒在地。孙天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张天成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他迅速上前,用剑抵住孙天威的喉咙。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已经一败涂地。”张天成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孙天威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张天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你这个卑鄙小人,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孙天威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张天成并没有痛下杀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孙天威,宛如看着一只困兽。孙天威自知不敌,说完这句狠话后,便带着孙天雷的尸体,如丧家之犬般从酒楼匆匆离去。
酒馆内一片狼藉,刚才吃饭一帮人皆四散而逃,只剩那祖孙二人和掌柜伙计。
张天成走向老者,关切地问道:“老人家,你和孙女可曾受伤?”
老者摇摇头,感激涕零:“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老朽这条老命和孙女算是保住了。只是,少侠此举怕是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张天成微微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侠义之人所为,不必担心。”
酒楼掌柜看打斗停止,才小心翼翼出来,招呼店伙计收拾被打坏家当,然后走到张天成跟前说道:“少侠,我看你还是赶快走吧。”
张天成不明白掌柜为何这样说话,问道:“掌柜的,这些恶霸平日就是欺软怕硬,越是没人管,越是气焰嚣张。”
“少侠,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地情况,你打败“雷威双煞”又能如何,那黑风寨肯定要找你麻烦,这黑风寨更是惹不起啊。”掌柜接连摇摇头,叹气说道。
刘老头、小女孩这时也走两过来:“刚才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老身无以为报,我和孙女给你行礼了。”说着,老头和小女孩就要跪下磕头。
张天成连忙扶起,说道:“老人家,这种恶霸欺凌弱小,换成谁也看不起下去,今日只是我举手之劳,你不必行此大礼。”
掌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会怕有麻烦了。”
张天成不明白这黑风寨竟有多厉害,这朗朗乾坤竟然会让人如此胆怯。
张天成谢过掌柜的好意,表示自己不会离开。他决定前往黑风寨,彻底解决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