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吕布后,曹军扫荡兖州,逐步收回地盘。
曹操上表刘备抗击袁术有功,献帝下诏正式任命刘备为徐州牧。
袁术得知消息后大怒,多次派兵犯境,皆被刘备阻击在徐州之外。
随后几月除了袁绍与公孙瓒之间攻伐越盛,其余州郡都获得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在刘备的治理下,陶谦时期的许多弊政得到改善。对于富户的监管更加严格,剥削之事接近绝影,平民和贫民在税赋上得到了极大的减免。
休战之时,刘备身体力行带领百姓开垦荒地,徐州人均耕地面积大幅上升。
除了农耕以外,刘备体察民情,事必躬亲,在接任后便三令五申强调律法,并破获了不少案件,震慑各方宵小。徐州境内路不拾遗,人人皆有古时之风。
百姓人人皆念刘备仁义,刘徐州美名一时风传,各地流民百姓纷纷相投。
徐州境内有一富族麋家,财富可谓当代前三之名,在汉室各地都有其产业。
无论是前任刺史陶谦、招降徐州的曹操亦或是对徐州有想法的袁术,都曾与麋家家主糜竺有过不少的往来。
可以说无论徐州权力如何更替,麋家只要不公开支持某方政权便不会招来任何灾祸。
虽然士农工商的阶级地位早已定下,但是对于如此巨贾之家,除非能够一次性将其连根拔起,否则每个势力都希望拉拢一番。
毕竟打仗无论是用和计谋也好,打到最后靠的就是人和钱。
刘备上任后,麋家也很识趣地按照惯例给新官送上一份礼物。不料这一位新官并没有接受。
麋家多方打听后得知刘备是汉室宗亲,寻思可能礼送的轻了,第二次送礼后还是被刘备拒收。
这下倒是让麋家产生了忧虑。
经常做惯生意的麋竺十分清楚,刘备的举动要么是他确实两袖清风不贪恋这些财物,要么就是所图过大。
若是所图过大,极有可能导致麋家染上灭顶之灾。忧思之下麋竺食欲不振,又因天气变化而染上风寒病倒在家中,多日谢绝见客。
得知此事的陈登也将麋竺患病一事告知父亲陈珪。陈珪听完后只是大笑。
“子仲就是在等你去拜访呢,有空便去看望一下吧。”
陈登找了一日空闲时间前往麋家拜访,得通传后进入内院见到了麋竺。
麋竺整个人病恹恹的,虽无外界传言大病,但也没有以前所见的精神。
“子仲这是得了何病,怎么看起来如此无精打采。”
“哎。心病。”
“我二人相识许久,不妨与我一说。”
“元龙你说这刘玄德究竟是何来路?我听闻他接任州牧一职,便按规矩派人送上礼物。岂料直接被他拒绝。第二次送礼我令人翻倍送去,还是被拒绝。你也知道,刘玄德上任后对富户有所打压。我这是担心麋家也难逃其手。”
“刘使君仁义,昔日便有击杀贪官之举。你送礼行贿,刘使君自然不会接受。”
糜竺只感委屈。
“哎。我也没有行贿之意啊。能省一笔我也乐意。只是那些官员哪个不是号称两袖清风,即便是陶刺史也免不了收受财物。不收点财物官员办起事来便给你使绊子。我只愿保麋家无事,并无他想。”
“刘使君与那些官员自然不同。况且使君所打击的都是欺压百姓的富户。你麋家若是没做腌臜之事,便不需担忧。”
“麋家自是干净的多,从不做欺压之事。”
“那子仲就不需要担忧这些。刘使君是难得的仁义君子。”
“如此我便放心了,多得元龙为我医治心病。”
“既然我为子仲医治了心病,那子仲又为何不将内心所想如实相告?”
糜竺不解反问:“元龙这是何意?”
“若我想打探麋家财力,子仲可愿如实告知。”
“这。我麋家不说第一,应也能算是前五的财力。”
“子仲还是不愿说实话。若是说麋家为第一商贾,恐怕也不足为过吧。”
“绝非我有意隐瞒,此事确实不好定论。但麋家可说在汉室各州都有自己的设点。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元龙还真不可告知太多人。否则麋家无安宁日。”
“麋家既有此实力,能可与战国之吕不韦相比了吧。”
陈登一语出,麋竺便明白了大半。
“元龙这可不能乱说啊,你是真想让我麋家不得安生吗。”
“子仲又在欺我,莫以为我不知天下世族都在下注各方势力。汉室衰颓至此,早已有改朝换代的趋势。即便你麋家没有想法,其他人肯定都抱着吕不韦的心思押注各方。”
陈登说的也是东汉末年时常见的景象。世族本身就在各地拥有大量的财物和人脉,而通过财物和人脉便能衍生出权力。即便是四方割据的军阀,想要得到一地属权与钱粮支持都不得不与当地世族交好。
选择抢和杀也是一个方法,但是此法过于极端。只要在一地用此手段,其余地方的世族便会拉拢其他势力来抵御滥杀的一方。所以割据至今,除了打着起义旗号的黄巾军外,任何一方势力对世族都是以拉拢为主。
世族们也根据自己的眼线情报去分析投资。一旦认为他们所依靠的势力并不能令自己满意,随时可能做出通敌反叛的行为。
麋家此时尚未加入战局,一来是暂且看不出天下大势将如何发展,二来是没有立场才能保持一定的安全。
只不过这一定的安全也是存在时限的。如今徐州已归入曹操名下,只要曹操击败袁术,麋家便再无选择的余地,只能坐上曹操的船只一直航行到沉没或上岸。
“我明白了。元龙此行看来也是为了曹公做说客的。若是曹公能正式击败袁术,麋家自然也愿意为曹公效劳。”
“子仲这倒是误解我了。虽然我等降了曹公,但让我自行选择的话,我会首选刘使君。”
糜竺十分不解。
“刘玄德不过也是在为曹公做事罢了,为何元龙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