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说的没错。是为兄过于执着了。征讨袁术一事为兄会再邀玄德共议。”
“今日叨扰许久,小子也先行告辞。”
“回去好生休养,待玄德到来为兄再让你二人一同来聚。”
韩愈离开后,曹操立刻让心腹赶到徐州邀刘备来东郡议事。
刘备收到指令后便出发,抵达东郡后便直接被接往曹操居所,韩愈也没得到消息。
后院亭中,曹操命人备上小炉煮酒。刘备到来后,下人引刘备入座。
二人相识许久,还是第一次对座煮酒。
“玄德治理徐州深得民心呀。”
“备蒙受天子厚恩,自当尽职尽责。”
“你我二人相识若久,一直都在为汉室拼搏,难得有此机会煮酒共饮,玄德千万要尽兴。”
曹操为刘备舀了一勺酒,二人举杯痛快地饮尽。
三巡下肚,二人从洛阳联合突围再说到长安迎献帝,期间眉飞色舞、各自精彩。对于前日徐州二人险些决裂一事,二人也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宴饮正酣,忽然阴云遮日、雷声渐传。旁人直至远方龙挂之云,二人一同眺望,胸中都起了别样心思。
“玄德可知龙之变化?”
“未知其详。”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何妨细数,引为宴会之乐。”
“备肉眼安识英雄。倒是备的四弟颇有识人之明,何不让四弟韩愈来为曹公解惑。”
“玄德不必过谦,只当取乐。”
刘备想了想,开口说道:“河北袁绍,四世三公,坐拥冀州之地,手下能人无数。可为英雄?”
“本初色厉胆薄,好谋无断,非英雄也。”
“淮南袁术,兵精粮足,可为英雄?”
“冢中枯骨,不日我便派兵擒之。”
“有一人单骑入荆州,刘表刘景升,可为英雄?”
“刘表占富庶之地而无向外之心,胸无大志,非英雄也。”
“江东孙策,年少有为,可为英雄?”
“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人中吕布,吕奉先可为英雄?”
“三姓家奴,非英雄也。”
这曹操怕不是拿自己来消遣玩呢。
刘备又想了好几个诸侯名字。无论是公孙瓒、刘璋、张鲁、张绣、韩遂、马腾等人,曹操都一一否定。
台面上的这些势力,除了自己与曹操,几乎都数了一遍。难不成自己一个被任命的徐州牧也能入得曹操法眼?
刘备越想越糊涂。
“除此之外,备实不知。还望曹公赐教。”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谁能当之。”
“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曹公胸怀大志,确实是英雄。只是这使君是何人呀?”
刘备下意识地去接话茬,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想。毕竟曹操一口一个玄德叫着,突然改口任谁也没反应过来。
见曹操一脸尴尬的模样,刘备也不知该说什么,二人面面相觑,沉默的令人头皮发麻。
曹操也不得不重新再说一次。
“今天下英雄,唯刘使君与我曹孟德二人。”
曹操一语出,刘备算是明白了一层含义,却又多了一分困惑。
无权无势的自己何德何能在这么多诸侯之中被曹操高看一眼?若不是借此敲打自己与麋家联姻之事,便是有事要吩咐。
刘备愣神思考的瞬间,突然天雷大作,刘备毫无准备之间受惊,手中酒杯跌落在地上。
这一失态正好被曹操望见,激起了曹操的疑心病。
莫非是刘备心中有鬼正好被自己说中了?否则怎会如此失态。
“大丈夫刀口舔血都无所畏惧,还怕区区打雷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雷劈可没法挡,自然要害怕。倒是曹公高看备的才能了。备若有英雄之能,又怎会不如以上诸公出名。曹公可莫再拿备打趣,便直言正事吧。”
“玄德说的也在理啊,天威可没法挡。不过玄德也不用妄自菲薄,只要此事做好,我一定上表天子再为你加封。”
“曹公请吩咐就是。”
“袁术抢的玉玺一事,想必玄德你也知晓。我收到消息袁术不日便会登基称帝。此等乱臣贼子,必须除之。我打算让你领徐州兵马与我本部兵马一同进攻袁术,届时孙策会一同出兵牵制,务必毕其功于一役,将袁术势力彻底扫除。待袁术兵败之日,便是玄德你加封之时。”
“身为汉臣,自当为汉室扫除奸佞。袁术只要敢自立,备拼尽全力也要将这等乱国贼子扫清。曹公有任何安排,徐州一定鼎力相助。”
“如此我便放心。论对汉室的忠心,天下也唯使君与操了哈哈哈。”
刘备看不清眼前人的真实面目。眼下曹操已有盖主之势,未来若他扫清诸侯,那也必是一名架空皇帝的权臣,但只要他不废汉自立,又该如何去评价他?
若曹操失败,其余诸侯站在曹操的位置,又是否会对汉室忠心,又是否会做的比曹操更好呢?
刘备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但毋庸置疑的是,陈登的提议、麋家的联合,让自己发展起来便是给汉室多一个选择的余地和可能性。
“另有一事。袁术虽数次兵败徐州,但淮南毕竟是他的地盘。想要深入作战,玄德你的人手不太充足。不如令张飞率兵前来会和,再带上韩愈一同前往为你出谋划策。”
“四弟若愿意,自然是好事。听说曹公濮阳大破吕布便有他的功劳。”
“韩愈确实比初见之时要精明许多。我曾告知他此事,他说要看你的想法再决定是否参与此战。稍后你便一行韩府自己跟他商量吧。”
“稍后我便一行韩府一问。”
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刘备借口不胜酒力便告辞了。
第二日刘备才去拜访韩愈,比起他人来说,刘备和韩愈虽然相识较早,但是相处的时间倒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