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爬出来,吓得浑身发抖:“公主,婢子有话要说。”
顾曼容浑身一颤,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小丫鬟,又转身看自己的丫鬟秀菊。
秀菊低着头,朝顾曼容摇了摇头。
她买通的下人不是这个小丫鬟。
顾曼容松了一口气。
惠宁公主看着那小丫鬟,缓缓吐出一个字:“说。”
小丫鬟跪爬在地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婆子,说道:“是张婆子,我亲眼看到张婆子拿着什么东西,往鱼汤里倒。”
那个叫张婆子的妇人一听,顿时大呼冤枉:“冤枉,婢子冤枉啊,求公主明察。”
惠宁公主问道:“说,你往鱼汤中加的什么?”
那张婆子已经吓的浑身发抖,却还是咬死了说:“婢子是冤枉的啊,她胡说八道。”
惠宁公主吩咐侍卫:“去,断她一指,看看她说不说实话。”
萧景鹤怒道:“疯了,这里是泰宁侯府,你怎么能随意处置泰宁侯府的下人?”
叶清月也由丫鬟扶着,站在萧景鹤的身旁。
她满脸的不忍道:“公主,下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您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惠宁公主问一旁的女官:“按照大启律令,对公主不敬,应当如何?”
女官铿锵有力的回答:“对公主不敬,乃为藐视皇家,此为大不敬,应降封号、革职,或予以其他惩罚。”
萧景鹤眼中闪过一抹害怕,却还是上前一步太高了头颅道:“惠宁,难不成,你还真想降罪与我吗?”
惠宁公主淡淡道:“降封号或者革职这种事,还是由父皇来做吧,至于本宫,来人,泰宁侯世子以下犯上,冒犯皇家,拖下去,杖责五十。”
萧景鹤大喊:“你敢!”
惠宁公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抬手一挥,立刻有侍卫上来拖人。
萧景鹤被侍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大喊:“惠宁,你敢动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泰宁侯夫人也慌了神,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啊,公主,他可是你的丈夫啊。”
惠宁公主冷笑道:“他首先是大启的臣子,其次,才是本宫的丈夫。”
萧景鹤已经被拖了下去,板子打在他的身上,一声声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侯府。
叶清月一副柔弱与心疼的模样,满脸的恨不得替萧景鹤受过的表情,用帕子擦着眼角,对惠宁公主说道:“公主,你就是再气世子宠爱妾身,也不能这样打他啊。”
惠宁公主回头看了叶清月一眼,淡淡道:“怎么,你想替他受过?”
叶清月眼珠一转,心想她现在刚喝下红花,又怀有身孕,想来惠宁公主也不敢真拿她怎么样,她不如就趁此机会向萧景鹤表一表忠心。
于是,叶清月立刻双膝跪在了惠宁公主的面前,哭诉道:“若妾身能代替世子受罚,让公主放过世子,妾身愿意。”
萧蓉一脸担忧:“清月姐,你怀有身孕,不可啊。”
叶清月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为了世子与公主夫妻和睦,妾身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惠宁公主笑道:“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既如此,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剩下的板子,就由叶小娘代替世子爷受了吧。”
才几板子下去,萧景鹤就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一听这话,似乎又活了过来,趴在板凳上大喊:“不可,清月怀有身孕,不可啊,惠宁,你这个毒……”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人把嘴巴给勒上了。
萧景鹤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惠宁公主淡淡道:“换人,继续。”
叶清月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
泰宁侯夫人却一定没给叶清月求情的意思,反而对叶清月说:“叶小娘,委屈你了,你对鹤的情谊,我们泰宁侯府是不会忘的。”
这五十大板下来,萧景鹤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她可只有萧景鹤这一个儿子啊,她不能让萧景鹤有半点闪失,既然叶清月想替萧景鹤受过,那就让她替。
大不了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
可是没了叶清月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萧景鹤在,她要多少孙子没有?
叶清月将投助的目光投向萧蓉。
萧蓉又不是傻子。
她避开了叶清月的目光。
叶清月自知没人能帮自己,只能双眼一闭,装晕过去。
上来拖人的侍卫问惠宁公主:“公主,她晕了,还要换人吗?”
惠宁公主知道叶清月是装晕,笑道:“府医不是在吗,让他把人弄醒。”
侍卫立刻把府医从人群后面拖了出来,“请吧。”
府医以前也听说过叶清月痴恋泰宁侯府世子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这架势,不像是假的啊。
府医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当即取出针,在叶清月的穴位上,扎了一针。
叶清月悠悠转醒。
再不醒也不行了。
惠宁公主问叶清月:“还要代替世子受刑吗?”
叶清月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装了,刚才萧景鹤才受了十大板,就已经受不了了,剩下的四十大板,若真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别说保住孩子了,就是她自己的命,只怕都保不住啊。
叶清月跪在惠宁公主的脚步,哭诉道:“公主饶命,妾身怀有世子的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就是不想替萧景鹤受剩下的惩罚了。
萧景鹤被勒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是听到叶清月不想替他受罚的时候,眼底还是闪过一抹失望。
泰宁侯夫人更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叶清月的肩头,骂道:“贱人,我就知道你只是做做样子。”
叶清月哭诉道:“夫人饶命,实在是妾身怀着世子的孩子,妾身要保护好孩子啊。”
萧蓉则拉住了泰宁侯夫人,道:“娘,清月姐说的也没错,她不能让肚子里哥哥的孩子有事啊。”
泰宁侯夫人狠狠地瞪了萧蓉一眼。
惠宁公主摆摆手,厌烦道:“行了,你们这一家人,还真是个顶个的会唱戏,不去当戏子,可真是可惜了。世子剩下的四十板子先留着吧,咱们先说回鱼汤中有红花这件事吧。”
说完,惠宁公主当即去看那位张婆子。
张婆子这会儿再也不敢狡辩了,一开始她是因为知道惠宁公主对萧景鹤无条件退让,以为惠宁公主是个好欺负又心软,没有主意的主儿,没想到,她连萧景鹤都敢打板子啊。
那惠宁公主说要断她一指,那也是说断就断啊,不是跟她开玩笑的。
张婆子连忙磕头,全招了:“我说,我全说,是她,是她指使婢子将红花研成粉,放进叶小娘的鱼汤里的。”